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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雨落成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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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轰隆隆压下来。

混黑伞面,水珠如同帘幕般不断垂落,划出明显界限。冷淡的话语还残留在耳旁,他温热的呼吸骤然间就隔开一大段距离。

变浓,变淡,彻底消失。

雨太大,夜太黑,三两秒后就看不见他的影子了。

宋晚晚沉默地立在原地,握着伞柄的手不自知地紧了紧。

脚步声越来越远,雨声却毫不移动地从头压到脚,像要把她塞进罐头里抽成真空,浑身都紧绷到难受。

轰的一声,眼前路灯灭了。

从身后到身前,整座学校的灯像指引那样暗下来。

从过去到未来,她停留在边缘点,试图将心中的酸涩全然压下去。

你应该要握紧这把伞走了,走出校门,去坐公交车,回到家洗澡吹头发。

刘泽然去哪里,刘泽然怎么办,关你什么事?他那么有钱,他是一个富二代,有什么需要你去关心?

宋晚晚深深呼吸,她揉了揉脸,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往前走。

可是即使撑了伞,雨丝还是密密麻麻地从四面八方打过来,肌肤回温,下一秒又被溅上冰凉雨水,变得好难受。

找他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回去多写一道数学题的价值都比这件事要高。

她想要快些走出学校,冷和热却翻来覆去地碰撞。

过去和未来,她明明站在迟早会成为往昔的今天里。

宋晚晚紧紧咬着牙,她用力握住手心里的这把伞,奋不顾身地跑起来。

这个世界太安静,安静到只能听见自己脚步声不断用力地踩进每一个水潭,听到水花被哗啦啦溅起来。

她像跑在高速公路的中央,耳旁是汽车飞驰而过不断反向重叠压缩着的呼啸声。

肺痛到像在烧,脸上、眼睛上、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是水。

“刘泽然!”

校门口忽然有大货车开过,两盏大灯亮起,明亮光线轰一下炸开,打出那人轮廓。

他像是出乎意料,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微微侧过身。

宋晚晚觉得自己的视线里明明是一片模糊,却不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一瞬间看的格外清晰。

车灯越来越近,牵扯,碾压。

光线像一把抽出的弯刀,即将从他头顶砍下,周遭一切都明亮起来。

就在他微微闭眼,眼睫上衔着的那滴雨珠由着重力拖拽、沉淀、断线,坠到空中的那一刻。

车灯照亮三分之二,侵蚀明暗线。

宋晚晚哭着使出浑身力气喊道,“刘泽然!”

话音快速飞出,水珠溅起,货车消失,狂风呼啦一声吹起他额前碎发,露出亮的惊人的眼眸。

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这已经是一场极端暴雨,能不能把这一切都淋成烂泥。

能不能回到过去,她再也不想日日夜夜为此后悔。

雨天唯一的好处,明明只是给泪水一个消失的理由。

她一脸的水,冷热交织,让给呼吸过渡的机会。

宋晚晚撑着伞终于站定,喉口腥的像要呕出血,她指尖发麻,一颗心越来越沉,伞沿沉沉压在她头上,什么都看不见。

她抿着唇咽下那一口腥甜,晃然间却有指尖捏上边缘,轻微抬起,露出他一整张脸。

硕大水珠顺着他下颚不断滚落,跌进衣领,沿着肌肤下清晰可见的脉络游走、消失。

他头发就这样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浑身反倒散发出一股阴郁气息,纯黑瞳孔被水洗过那样清澈,冷意与潮气交织,对视让人感到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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