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潦草证明(1 / 2)
她抱着校服外套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什么,不过一瞬对视就垂下眼。
陆林桥心知肚明,扯了个理由就朝外走。
空荡荡的教室,只有他们两个。
刘泽然缓缓坐起身,想想,又拉开椅子站起来。
他想要压着眼露出不耐烦的样,可早上发生的种种又让他怀揣着小心翼翼,斟酌又斟酌,不知道该拿出何种姿态才好。
两人中间隔了那么远。
我要先走上去吗?
没等他想清楚,宋晚晚已经站到了面前。
而我们的身高还是这样,我微微低头就可以看着你的双眼。
她视线却飘忽着落在了自己腕上。
刘泽然顺着看去,不经意地把黑色手环朝身后挡了挡。
他淡淡道,“同款。”
但其实并没有人问他这个手环怎么来的,没有人在意他为什么还要戴着这个。
宋晚晚只是说,“你早上,还好吗?”
他微微掀起眼,话音冷淡,“我没事……你还好吗?”
对方像是没料到会被这么问,一时间没说话。
他垂着眼又补上,“看你哭得很厉害。”
窗外晚风吹过,日落黄昏似乎要顺着风声泼洒进室内。
宋晚晚点点头,“对,因为我很害怕。”
她把手里东西塞给对方,说,“早上从你校服口袋里掉出来的,我还给你。”
是平安符。
红绳已经快磨断了。
刘泽然视线还停留在精致的刺绣上,针针线线,只勾勒出那两个字。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当年事发后,宋晚晚给自己求的,作为十五岁的生日礼物收到的。
那时候很少有这样的坏天气。
在什么都没发生之前。
沉沉的风雨一路压过来,残存落日被一步步逼退,徒留下乏善的天。阴影像从地面爬起,拽紧人不松手。
落日,黄昏,两个人。
因为总要和预料时间不一样的他们,因为快要亮起的灯。
疾驰而来的汽车,碾入骨髓的疼痛,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叫嚣着痛苦。
他像涨潮时被落在岸上的鱼,濒死般望着天。
那一叠她握着的作文纸飘飘荡荡落了一身,最近的那张离脸颊不过三厘米,标题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花。
考试里遇到同样的诗词填空,看你愣在原地字也写不出来,为你出头,被教导主任抓到办公室里一番问候。
他以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在做错什么。
可教导主任直言的一切,看着你从屡屡得奖到屡屡不及格,看着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差。
他满脑子都是教导主任反反复复问着的话,“你以为你这样做是对的吗?对她来说好吗?”
他点头。
然而,老师下一句说的却是??“我觉得你是在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宋晚晚。”
他以为只要不喜欢,假装不喜欢就好了。
可喜欢,原来就是你写在作文纸上,又被我血浸没的那几个字。
此时此刻,他明明想要握紧双手去牢牢抓住,却发觉自己依旧只能如那天般认命摊平。
不知道能说什么才好,索性不说话。
可面对面的人指尖紧紧揪着自己,再也无法忍耐般,说得很快很急,“你以后过马路要当心点,就算看了红绿灯也要当心有没有车不长眼开过来……”
窗外晚风吹过,银色的、破烂般的窗帘被高高卷起,似乎要把他们两个都包围在内。
刘泽然沉默地看着对方,手却越握越紧,平安符上悬挂着的小小铃铛发出一阵轻颤。
眼前人泪光盈盈,有泪珠缓慢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是下意识的举动。
他抬起手,指腹如早晨般,想要轻轻揉去。
却在宋晚晚抬眼对视的那一瞬间顿在原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