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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他的目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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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不野把手指头放在自己鼻下试了试:“还行,没死透。”

“今天滑野雪啊。”徐远行敲一下她车窗,走了。

小扁豆在后座“耶耶耶”地喊,曾不野头要炸了,问她滑雪有什么可高兴的,小扁豆下巴骄傲仰起:“我徐叔叔滑雪可帅了!”

“你徐叔叔帅又不是你帅。”曾不野逗她一句,见她嘴瘪了,就吓唬她:“哭你就下车啊!”

曾不野上一次滑雪还是七八年前,那时刚刚认识王家明,他总会安排周末的时间跟她一起出去。恰好冬天,他就拉着她去滑雪。那天曾不野只滑了一圈就觉得头疼,找个地方看王家明在高级道上上下下。她对滑雪兴趣很一般,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玩。因为等了王家明大半天,回家的路上还吵了很大一架。最后当然以王家明的道歉作为结束,只是那以后他们再没滑过雪了。

车开出阿尔山城区的时候,不知怎么,她有些不舍。那座彩色的童话小城曾拥抱过她。她多想掉头去看看。

然而车台里头车在说:“从阿尔山到呼伦贝尔,大家都不走回头路。”

“为什么呢?因为你会发现,由阿尔山出发,到达海拉尔后,无论顺时针还是逆时针,它都是走一个圈。所以我们不走回头路。”

不走回头路。

曾不野看着后视镜里渐渐消失的城市,也跟着念了一句:不走回头路。

徐远行的车就在她车后。两天没开车有点手生,好在这一天433好好开车,在路上不出幺蛾子了。徐远行说他们到了漠河要陪433求婚,但曾不野明明有一次听到433打电话,说“求你,给我点时间”。

大家的故事都隐藏很深,倘若不停下刻意了解,根本就无法发现其身上刻着怎样的光阴。

小扁豆在用儿童手表给朋友打电话,她正在给朋友画饼:说什么毛豆哥哥我下次带你一起来,咱俩去滑雪诸如此类。

等她结束了,曾不野问她:“你搁这整豆子开会呢?扁豆毛豆,有叫黄豆绿豆的吗?”

小扁豆呃了半天,说:“….有….啊….”

曾不野就笑了。她发现大兴安岭人说话很有感染性,这她多久,她也整上当地方言了。

徐远行在后面紧紧跟着她开,路况好,逗她玩呢。他车一跟近,曾不野就故意点一脚刹车。她不是刚上路的她了,生怕被后车顶上来。她现在巴不得送徐远行一个全责,让他知道她不是好欺负的。

他得寸进尺,跟更近,曾不野就按住手台说:“尾车会不会开车,离我远点。”

川卡大哥说:“啊?我怎么了?我跟着徐队呢!”

曾不野这才想起,车队尾多了一辆大皮卡。现在好了,两辆威风凛凛的大皮卡做保障车,青川车队的阵仗自然不必说。曾不野甚至能想象他们以往走一路捡一路,旅行结束到处都是朋友的盛况了。这是青川的风格。

川卡大哥的皮卡改的很好看,开起来的时候虎虎生风。常哥就说:“川卡,跑起来,给点颜色啊!”

“得嘞!”

川卡从尾车加速,去左侧巡航,旗子随风招摇,车身的贴纸很是炫酷。轮毂也很特别,就连不懂车的曾不野都能看出好看来。

后来刮了一阵风,吹落树上的雪花,他们看到了鸟阵在天空飞过。是大兴安岭在为他们送别了。

小扁豆喊:“再见!阿尔山!再见!大兴安岭!”

大兴安岭彻底留在了身后,他们走上了“不走回头路”的呼伦贝尔。

曾不野的摆件里还有一只小驯鹿。

那是曾焐钦热爱雕刻动物的时候,雕给她的。曾焐钦说让她将小驯鹿摆在办公桌上,这样能带给她好运。那时她天真,还为此与曾焐钦辩白过,她说:“什么时候创业要靠运气而不是实力了?有实力的人,自有运气开路。”

后来她明白,甄别一个人是善还是恶,是很难的功课。遇到好人同行,原本就是需要运气的。

那只小驯鹿就在小翼龙的旁边。

“我滑雪可好了。”小扁豆说:“我滑单板的!”

“你可真厉害。”

“那当然了!”小家伙很得意。

她和小扁豆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两个人都不太在乎话题的突然开始和结束,好像有这么个人就行。车里不再是空洞的安静,但也不是令人头皮发麻的吵闹。

这两百余公里的路程就这样过去。后来他们停在一个雪具店,徐远行逼着她买一副双板、鞋、雪镜,然后就带着大队伍浩浩荡荡去滑野雪了。

所谓的野雪,是一座未经开发的山坡,上坡没有传送带,就由不滑的人开车人工传送。曾不野报名开车送人,徐远行嘲笑她:“歇了吧你!就你那爬坡水平上一趟陷一趟。”

“我不想滑。我不太会。”

“那这不是巧了吗?咱徐哥可是高手。”赵君澜在一边帮徐远行吹牛逼,剩下的话曾不野已然听不进去,只顾翻着白眼。

穿雪鞋上板也是难题,她站在那里晃晃悠悠踉踉跄跄,一个人飞也似地停在她面前,说:“大姐,你也没说你连穿鞋也不会啊!”

说完蹲下去,握着她脚踝向雪板里送,指挥她:“踩!”

“踩哪?”

“踩你脑子!”

曾不野抬起手拍他,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

赵君澜在一边戴上雪镜,还晃动一下脖子,下去之前对曾不野说:“野菜姐,准备在坡顶坐一天啊?”不待曾不野说话,他已经走了。这漫长的雪坡,人上去了,雪板带起雪花,在一片白茫茫中就消失了。

曾不野还在看,徐远行敲她帽子:“还看呢!小扁豆都出发了!”

滑单板的小扁豆,这会儿像个小战士,对曾不野挥手:“走喽!”转眼也消失了,她的笑声却很大,咯咯咯地,一直笑到坡底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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