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津门的桥(2 / 2)
笑声在沙滩上巡回,到处都是。后来呢,一群人、一队车浩浩荡荡奔天津市区去。
曾不野从前不觉得天津好玩,她对天津的记忆停留在八九岁的年纪。有一个天津商人在曾焐钦那里定了一个树雕,曾焐钦来天津送货,带着她。
那已经是二十余年前的事了。
曾不野记得她跟曾焐钦坐火车,到了有一些岁月的天津站,下了车,坐公交,再换公交。天津的街道好像都很弯曲,空气里满是咸湿的味道。那一天并不愉快,曾焐钦送了东西,商人说他钱不够,只付了一半的工料钱。曾焐钦有些失落,但还是对曾不野说:“来一趟天津,咱不能白来。爸爸带你吃狗不理包子去!”
可是曾不野不想吃狗不理,她只想吃煎饼果子。曾焐钦拗不过她,就给她买了两套煎饼果子,一份加薄脆、一份加油条。他们买煎饼的地方离起士林不远,又带她去起士林吃了个冰激凌。
后来曾不野来过几次天津,几乎都是因为工作、来去匆匆,从没好好看过这里。
这一天他们的车队在城市还未彻底苏醒的时候驶进了市区。雾蒙蒙的、湿漉漉的天津卫被海河穿过。一座座形状各异的桥架在海河上。感觉像回到旧时候。真奇怪,为什么她当年没看到这些桥呢?她仔细回忆,依稀记得父亲在公交车上给她指了一下,说那是解放桥。
这一天的头车是天津的车友,他操着一口好玩的天津话,说:“哥哥“节节”们,按说今天呀,我不该废话了。大家都来过多少次天津了,但野菜姐来了,我得给大家说一段。”
九河下梢天津卫,三道浮桥两道关。来天津看了海,还要看桥。海河上的桥,那就是咱天津卫的岁月。您仔细瞧,每座桥它都不一样!
小伙子跟说单口似的,赵君澜拿过手咪说:“你今天过于亢奋了啊,你野菜姐来了也不至于这样啊?”
“你懂嘛!”天津哏儿小伙一定要讲天津,还说是给小扁豆普及知识,让小朋友当游学了。他讲得开心,别人听的开心。徐远行见曾不野感兴趣,就说吃完早点,咱们海河边上溜达一圈,走到傍晚,去吃饭听相声。
“你们是没来过天津吗?”他们这个玩法真像游客,曾不野不禁问一句。
“常来常新。我们乐意。”赵君澜说:“不然周末还有一天呢,去哪消磨?还不如玩尽兴,明天回去睡一宿周一开开心心上班呢!”
“你那个班,需要你上吗?”曾不野问。
“我那个班…怎么不需要我上了?”赵君澜不服:“我那是正经饭店!”
“你那个饭店虽然正经,但它不好吃啊!谁家酸辣鸡杂没有鸡杂?”徐远行在一边帮腔,这让赵君澜好个伤心。伸出手指指着徐远行:“你!你…丧良心!”
“你还行,至少有饭店,野菜姐恐怕还在追债吧?”徐远行又把枪口对准曾不野。三个人分三伙,一来二去就吵了起来。战况激烈,也分不清向谁开枪,总之是一场混战。到了西北角停好车,都说不跟另外两个人一起吃饭,要三个人坐三桌。
闹归闹,真坐下来吃早饭的时候,却都兴致来了。徐远行问曾不野:“现在是食欲旺盛期?”昨天吃炸蚂蚱,看她的食欲不错。他惦记她的食欲,就像惦记自己的肠胃一样。
“多来。”曾不野说。
小扁豆学曾不野说话:“多来!”
徐远行就敞开了点:嘎巴菜、油条、果蓖双鸡蛋,干的、稀的、黏糊的,通通招呼上。吃么,就要吃尽兴。直到现在,他还能为一口吃的开个几百上千公里,这个兴致,大概也会持续到死。
口腹之欲是人类最容易满足的欲望。
想吃什么东西就能吃到什么东西,那样的幸福感也不会终生都有。曾焐钦到了生命最后几个月,时常想吃某样东西。曾不野给他找来,他却只能吃一两口。有时能吃三五口,曾不野就很开心了。
所以食欲在的时候她不克制自己,她知道那是她的身体语言。她的身体比她的心更懂自己,那是最原始的信号。
嘎巴菜黏糊,天津小伙子强烈建议让曾不野配大饼卷圈吃,倘若肚子还有地方,再来个浆子冲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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