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接待(1 / 2)
傅红雪从兰州出发时,兜里揣着市公安局负责人给的三千块钱,一路行来,钱几乎用完,打摩的这一百已经是他身上最后一张整票了。
好在他已经到了广州。
兰州市公安局是很够意思的,为了能让他旅程舒服点,给买了张飞机票,还是头等舱,只不过傅红雪没去。
因为上飞机要过安检,安检不让带管制刀具。
十九年里,傅红雪早已跟他手中的黑刀融为一体,密不可分,无论警方用什么样的话术,他都一言不发,紧紧地攥着他手中的刀。
哪怕他看完了《边城浪子》,也只是握刀的手多出几条青筋而已。
他不肯放开他的刀,就像不肯放开他活下去的意义,哪怕这些人告诉他,他活下去的意义本就是荒诞的不能再荒诞的笑话。
以复仇为姓,以父亲被杀死那天,被血染红的鲜血为名,母亲说,他是为了复仇而生的,十九年里一刻不停的训练折磨通通都是为了报父亲的仇恨,结果现在告诉他,死去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的父亲,他根本就是一个连父母都不知道是谁的野种。
多可笑,傅红雪听完着实笑了一阵,握刀的手仍没有松开半分。
“算了,我们也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们,你的身份不能公开,凭我们的权限,也没办法单给你开一条专线,总之,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愿意过去呢,就过去,不愿去也可以留在这儿打杂,看你自己。”
傅红雪想了一下,决定去广州。
他虽然还很年轻,但也看得出这里的人并不是真的想让他留下,反正他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也无家可归,更无事可做,那就去广州吧,用他自己的方法。
负责人给了他一部二手手机,简单帮他注册了一些软件,并联系上了公寓那边,手机里还里装了定位器,算是有个保障,人不至于像王怜花似的丢了。
傅红雪对这个时代两眼一抹黑,本身性格就内敛,跟路人打听怎么去广州,路人当他是精神病,好不容易遇上热心肠的人愿意指点,让他去长途客运站买票,结果到了客运站,连门都不让进。
手机也不太会使,好不容易弄出个导航,结果被导上了高速,在高速上走了一整天,搭了一辆路过的顺风车,被好心的司机送到了成都。
到了成都之后,他总算能像个现代人一样打车、住旅店、再步行上高速,被交警拦……就这么一路南下。
路过重庆的时候,他甚至有了一辆电动车,骑了半座城,车没电就卖了二手,后来又有了一辆自行车,自行车骑得比较久,可也只带他到桂林就爆胎了,他把自行车送给了一个捡垃圾的老太太,老太太请他吃了碗米粉。
就这么着,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连步行带坐车的,傅红雪终于来到了广州市。
此刻,他站在客运站门前的公交站牌下,听着摩的师傅跟他说:
“这也没多远了,现在地铁也关门了,客运站还不如你进,这么着,我去前面加个油,直接给你送到地方,两个小时怎么也到了,你再给个三百就行。”
傅红雪抿抿唇,道:“我没有钱了。”
“那你咋整啊?总不能走过去吧?要不你给你朋友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傅红雪手机的通讯录里只有姜去寒的手机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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