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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德亲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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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人的是一个妇人,约莫四十左右的年纪,头发凌乱,面颊干瘦,两眼凹陷但目光闪烁着怨恨,在夜色中乍看竟显得可怖。

一群僧人很快追了过来,将那妇人牢牢扣住,先前在寺前扫地的僧人也在,他双手合十,冲闻鉴惶恐道:“掌印恕罪!是贫僧看顾不周,让她跑出来惊扰了您!”

闻鉴脸上浮现出五指红印,面色黑沉冷凝,只盯着妇人,并未说话。

那妇人忽的疯狂大笑起来,满眼戳着怨恨,似是要将全天下最怨毒的诅咒刻在闻鉴身上,在僧人们的拉扯中不肯离去,状如癫狂,撕心裂肺般喊道:“闻鉴!你这个邪魔怎敢来此!老天爷迟早会收了你这只没种的鬼,我就等着瞧!看你是怎么生不如死的!你一定会生不如死的!!”

月慈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要去拉闻鉴的手,生怕他会一个不悦直接在佛门净地大开杀戒。

然而她伸出的手却停滞在半空,因为闻鉴对于妇人的谩骂毫无反应,那双眼里甚至没有得意和嘲弄,只是很平静,平静的仿佛他只是个木雕的傀儡,感知不到外界的情绪。

这名妇人应该也是闻鉴的仇人,看见闻鉴被打,被报复,月慈本该幸灾乐祸,可她看着这样的闻鉴,心中却一时感到错愕,恍惚觉得她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人。

此刻的他既不是过去的钟耳,也不是初入京都时在她面前大开杀戒的掌印。

月慈心中如被惊起骇浪,她静静旁观着,直到那名妇人被僧人们拖了下去。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开口:“她是谁?”

闻鉴眸光流转,似是回过了神,褪去了方才的那股死寂之色:“数年前有位朝臣在大殿上公然反驳咱家的话,还说咱家是佞臣,迟早会毁了整个澧国,所以后来咱家派黑鸟卫去杀了他。那妇人,便是那位朝臣的妻子。”

他语气平淡,好似只是在解释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在月慈眼前,方才他所展露的那点麻木之色仿佛只是错觉,一下子,她心中的厌恶又升腾起来。

山脚下候着的侍从送了伞来,闻鉴接过伞,撑开了要为月慈遮雨。

月慈却反手一推,将他推开了。

回飞鸟阁的路上,两人默默无言。但闻鉴知道月慈实则是个爱说话的,她将头扭向一边,便是不想理他,连一个字都懒得施舍。

也罢。

才回飞鸟阁,青雀便匆匆赶到闻鉴身边,对他附耳说了句话。

月慈虽没听到青雀说的什么,但能感觉出闻鉴原先身上的懒散变得凌厉,箭在弦上。

他指了下人送月慈回去休息,月慈却指着青雀道:“让他送我吧。”

青雀脸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在说他不愿意,但无法违抗闻鉴的命令,只能乖乖应了声“是”。

两人步入廊下,青雀掌灯走在月慈前头,越走越快,像是巴不得赶紧完成这份差事。

月慈喊了一声:“闻鉴!”

青雀立马脚下一顿,往四下看了两眼,才将冰冷的目光落在月慈身上:“原来姑娘这么喜欢耍人玩。”

月慈笑了一下:“你家大人不也是么。”

她慢慢走近,嘲讽的目光落在那只包扎过的手上,“你对他忠心,可他未必对你特殊,这次伤的是手,下次怕不是要没了命。”

青雀也投来嘲意一瞥:“姑娘这是在挑拨离间么,但恐怕要让您失望了。青雀这条命曾是大人救下的,无论何时,只要大人想要,都能双手奉上。”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

月慈心中的迷雾被驱散了一些,但没想到那个杀人如麻的闻鉴竟然也会救人,一时间又像笼了层纱似的。

暴雨如注,顺着瓦陇淌下形成一道天然隔离的水帘。

青雀索性装也不装了,面露威胁道:“大人下过死令,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许伤害你。我虽不会违抗大人命令,但真到了那一天,你的亲人或许就没有你那么幸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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