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1 / 2)
娼妓在外所生之子,血脉尚不能保证,岂堪承嗣?
这话太重了,直接断了柳玉拂母子的所有念想。沈易安脸色青白一片,柳玉拂跪在门外,身形也摇摇欲坠,忍不住分辨道:“妾清倌时便跟了伯爷,清清白白,松儿确是伯爷的骨肉啊!”
张太监面上的笑容淡了些,摸出条手帕甩了甩,遮住了口鼻:“伯爷,咱家多句嘴,您关上门宠爱谁外人管不着,但您这位柳姨娘也未免太没规矩了些。一个妾室如何能够到前院中堂来,还在客人面前插话?陛下的旨意,竟也敢顶嘴?”
沈易安脸上挂不住,这才小声训斥柳玉拂:“还不退下!中官大人面前,岂容你放肆!”
柳玉拂啜泣了几声,万分不甘地退下了。
“其实这妾室,出身再低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收进来得好好管教,让她们知道高门大户的规矩。”待柳玉拂走远了,张太监这才将掩在口鼻上的手帕拿开,“伯爷就是太心慈了,过于娇惯着她,才酿成今日祸事。听说您府中的中馈,竟都是让妾室掌着?”
沈易安讪讪道:“拙荆去世后,一时找不到人接手……就先让她管着了,横竖我们府上人口简单……”
“伯爷糊涂啊,”张太监道,“中馈一事,岂是府中几个人衣食住行那么简单?城中的铺子,城外的庄子,勋贵大臣之间婚丧嫁娶往来走礼……高门贵女从小便学习这些,还要劳心劳力,再配上七八个丫鬟侍从,好几房陪房才能将一府管理得井井有条,那些花楼里的女子从小学习的是什么,如何能管好偌大一个伯府呢?”
“伯爷不妨好好想想,近几年,还剩哪几家勋贵和福昌伯府走动?”张太监整了整衣襟,“咱家多嘴了,伯爷别怪罪。陛下还等着咱家回去回话,就不多留了……明日想来是贵妃娘娘派人来。几位娘娘因此事受了些牵连,心里正不痛快着,伯爷明日可让那柳氏安分着些,别再随便顶嘴了。”
沈易安忙道不敢,又千恩万谢张太监提点,将人送了出去。待回了内院,柳玉拂已伏在床上,哭成泪人一般,见了他便道:“妾清白身子便跟了安郎,向来对安郎一心一意从未有过二心,安郎是知道的啊!”她满腹委屈,可刚才被张太监训斥了,也长了点教训,不敢对圣意露出一丝怨言,只泪水越发汹涌。
其实若沈易安是个正常的伯爵,门下但凡养着几个略微有些脑子的门客,也会劝他最好让柳玉拂“病故”,明日各宫娘娘也不必再派人来申饬,这事儿也就了了。至少也要赶出府去,再将沈松从族谱上划去名字,表态给陛下看。
可他偏偏不是一个正常的伯爵,也没有一群门客帮他参谋着,这会儿只是满心的心疼,连忙将柳玉拂搂在怀里:“我自是知道,从未疑过你。”二人恨不能抱头痛哭一场。
许久柳玉拂才仰起头,泪水涟涟:“妾怎么委屈都无妨,可难道松儿的未来就这样断送了?安郎,你可要想想办法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