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波澜(2 / 2)
温绪朝向杜郁茂行礼:“那便请杜舍人再次宣读圣旨。”
在场的杜郁茂和燕序齐都是深识事端之人,况且他们与唐颂喝过酒、碰过杯,杜郁茂深知唐颂这番举动并不是针对舍人院,于是抻开手中那幅黄绫大卷,耐心宣读道:
“按大秦国宪,诸仓库及积聚财物,粟、麦之属,器仗、棉绢之类,柴草、杂物之所,安置不如法,运输逾时,致有损败者,计所损败坐赃论。门下侍中兼尚书左仆射贾旭恒担任平康初年夏税转运使期间,因监管不力,疏忽职守,致使国赋货损馀二百万石,此乃误国殄民之恶行,依律褫革,诛九族,立斩无赦,为恶者戒惧。”
读书出身的文官,他们的腔调文雅,音色清透,听起来颇为正直,但因口中说着杀人之事,更似无情。
唐颂看着杜郁茂收起圣旨,慢慢地卷起来,他的手指在颤抖。她想起自己入职花鸟司前,杜郁茂冒着风雪给她送告身,那时他的双手平稳抬起,用意是善良的。
这场局中,很多人都是被驱动的棋子。
杜郁茂的余音消散,阶下的哭声更响。
温绪笑着走进唐颂,微微侧身,低声问:“唐司长,你也乐在其中吧。”
唐颂挑眉反问:“也字从何而来?”
“同立在此,”温绪轻呵一声,从鼻腔里漫出一声笑,“谁比谁高尚?”
他们同立高阶上,俯瞰一群蝼蚁,谁比谁高尚?
唐颂微微眯眼,望着阶下道:“你我都在施恶行,谈什么高尚?”
温绪轻嗤,再笑:“唐司长属良善,奴婢是恶人。”
“既然温大监心怀鬼胎,”唐颂嗤笑:“这上千条人命你替我杀?”
温绪唇边的笑意似乎永远都不会歇落,恶人也能长得一副温和近人的眉目,“奴婢也得照章办事,恐不能代劳。唐司长,该行刑了。”
“莫急,”唐颂左右环顾,笑道:“圣上钦点花鸟司监刑,花鸟司的人未到齐,如何行刑?”
听她这样说,众人的视线开始游移,而后发现花鸟司郎司司长韦笙还未到场,唐颂笑道:“诸位请稍候,已经派人去催了,韦司长应该马上就到。”
半刻钟后,韦笙带着他的手下赶来,唐颂视着他一步一步迈上台阶,接受了他的行礼,“花鸟司来活儿了。”她说。
韦笙颔首表示已知,他面无表情的与梁熙君对视后,视线调往阶下,未多说话。
温绪又看向唐颂,笑道:“人齐了,等唐司长下令。”
“不急,”唐颂轻啧了一声道:“贾府九族人数众多,三法司都核对清楚了是么?”
池浚出声回应她的话,“唐司长,三法司已经核对清楚了。”
唐颂视线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的燕序齐,“燕卿,今儿咱们斩人用的可是大理寺的地界儿,错杀漏杀了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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