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沐抑愁(2 / 2)
“瞧她那狐媚魇道的样儿!”袁灼蕖冷笑,“一眼就勾搭上了!”
“可不是,”梅映雪乜向上首的皇后,“敢在八月十五晚上抢人,可见是把娘娘都不放在眼里的。”
杨培芝闲坐喝茶,不露什么声色,面对座下嫔妃们的满腹牢骚和满腔不忿,她恍若未闻一般。
她们最后说得没兴头了,相互一打眼色,悻悻的闭了嘴。也是,皇后的儿子是储君,杨家还有位即将拜相的国舅,杨培芝的后位任何人都难以撼动,后宫的争斗,她根本不屑于参与其中,甚至懒得过问。权力和君心,这个女人在意的是前者。
宫中接连降生男嗣,漪澜宫的沐承旨诞下一位皇子后,承乾宫的希贵妃也有身孕了。某些议论在隐秘之处压抑许久,再次萌发而出。
“这还了得。”梅映雪在晨省时出头说:“一个是心尖宠,一个跟那个脱了影儿了似的,若是她们的两个儿子绕膝御前,往后去,皇上就越发瞧不见我们了。”
袁灼蕖附和道:“近日皇上打赏了不少名贵物件儿给那漪澜宫,什么珍珠璎珞,字画儿也有的,将来不定要赏她儿子什么衔名呢!”
杨培芝的态度依旧冷淡,冷眼扫视下首道:“那两宫的人能讨得圣心欢快,说明人家有手段。敲锣卖糖,各执一行。你们谁若是眼热,也学着描个长眉,唱首曲子什么的,在我跟前撒闲气,却是半点儿用没有。”
朝中关于立储的言论已经提上了议程,嫡长秦舒是东宫的不二人选,杨培芝终身有倚靠了,嫔妃们生再多的儿子,将来也只是太子的臂膀,像花萼承托着花冠那样,还是有个主次分别的。
于是,她们再次静默了。
独孤昱开怀了,生下一个女儿,虽然这个孩子备受顺永帝的宠爱,落草即封公主,终究也只是一个公主的衔名。后宫众人针对她的视线终于松弛了下来。
独孤昱生产不出三日,竟血崩而亡。后宫的女人们戴孝为希贵妃举哀,盛大的静默下掩藏着汹涌流淌的快意。
希贵妃的丧仪结束后,后宫嫔妃们再聚首时,眼有泪意,唇角衔着隐隐的笑意,轻喟一声,将那笑叹作哀怜惋惜。
希贵妃之死,伤透了帝心,秦重渊肝肠寸断,她们的笑也有嘲讽之意。
该啊。
独孤昱灵牌归位当晚,顺永帝喝得大醉,便又去了漪澜宫,不知那沐承旨犯了什么错,触了逆鳞,那晚秦重渊离开漪澜宫后,再未近它半步。
又是一则喜信啊。后宫的嫔妃们有了期待。
然而,秦重渊也再未近后宫半步。皇后杨培芝从此也失去了礼法之内她拥有的侍君权力。
一花枯萎,百花的朱颜都为她殉了葬。
近日,顺永帝频繁斥责太子秦舒的功课不佳,罚他再三面壁思过。杨培芝的脸色终于有了波动。
嫔妃们与她来往的话语间难掩冷嘲热讽之势,同时她们自己也有了忧虑。
独孤昱生前,她是秦重渊最宠爱的女人。独孤昱死后,谁会是秦重渊最钟意的儿子?
“今儿个奴婢听载笔说,皇上到北衙校场里考教几位皇子的骑射,直夸靖王弓马娴熟呢,有皇上当年在岭南带兵的风范来着。”
众嫔妃回过神,看向一侧,发声之人是南诏国出身的孟纤闻,恭王秦哲的生母。这番话乍听起来没头脑,仔细品咂回味是有深意的。
靖王,秦衍。
杨培芝皱眉,沐抑愁受封前是个伎人,靖王没可能子凭母贵,她并未把这对母子视作是威胁。
袁灼渠拱火道:“圣上对沐承旨未必彻底断了念想,爱屋及乌也未可知呢。”
孟纤闻笑道:“贵妃娘娘没个好命,她这个影儿倒是见天的摊上好事呢。”
“孟侍栉。”梅映雪盯着她,冷笑着问:“先前你跟沐承旨的关系不是很亲密么?眼瞧着跟亲姐妹似的,一起散逛,还总是牵手拉腕儿的,背过脸儿说人长短,不明道吧?”
今日沐抑愁因为感染风寒,所以没有出席晨省,孟纤闻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肆无忌惮。
孟纤闻一双明眸恬静的很,笑着看了一周,抿嘴道:“饱来觅睡,睡起逢场作戏罢了。娘娘们,不都也这样?奴婢这般说,也是为诸位娘娘们鸣不平。”
梅映雪翻了个白眼儿,冷嗤一声。杨培芝正心烦意乱着,却也明白孟纤闻这是在故意挑唆,于是及时制止了这个话头,宣布晨省结束,打发下首这帮女人走。
按照次序,位份低的嫔妃先告退,位份高的随后,逐渐的,殿中只余下了四人。
梅映雪和袁灼蕖起身,预备向上首行礼时,发现孟纤闻还在她的席位上静坐着。
两人都不耐的道:“你还搁这赖着,碍人眼呢。”
孟纤闻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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