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故旧重逢(2 / 2)
起初,他们只是默默相携而行,走近夜色深处时,钟黎突然立住,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宣称:“司长,我们跟您干票大的!等将来功成!咱们花鸟司赚到话事的权力,专挑好的活计干!一人两身官服轮着换!向朝廷请赏职田,还有公廨!”
她再次回身,望向他们,曾经她在芳林门上的号召,轮回到此时此刻,终于有了响应。
她扬起唇角:“在此之前,咱们先脱下软的,换上硬的。”
功成之前,不便再讲究漂亮,披上冰冷的铠甲,方可亲近更加冰冷的夜色和血色。
他们可以不再被诟病为鹰犬,而一展鹰扬之志了。
那一袭一袭的花鸟暂时掩藏了华美的面目,隐于黑暗中,至此,平康年间的花鸟使成为了一首绝唱。
他们谈天的口吻重新热络起来,唐颂带着他们向前走,瞥了眼钟黎和韦笙,问道:“你们二位怎么一起?在哪遇见的?”
钟黎瞧了韦笙一眼,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说来话长……也不长,前一站的兵驿上,喂马的时候撞见了。”
韦笙嗤笑,“这小子上来就骂我,怪我的马吃他的草料了。”
钟黎嘟囔着解释说:“谁能料到您也在原州附近嘛!”
“雀蒙眼儿一个。”
“我才不是!”
一路说说笑笑,旧僚们得以团聚,虽然未能圆满如初,但也可追回一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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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州的一封军报通过兵驿八百里加急直达长安,政事堂的枢臣们接收后前往太极宫觐见平康帝。
这是一封捷报,以原州刺史贺章的口吻陈述道:
“微臣叩问圣安,吐蕃贼心已破,斩杀虏骑上万,活捉罗追为质,请万岁授予兵柄,恩赐兵粮,臣等誓死镇守原州,振举师律,恢复故疆,草率书此,盼企赐复。”
军报通过起居舍人方晗之手递入殿中,而后殿门紧锁,他们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却没有得到平康帝的任何回复。
朝臣们听闻捷报传来,纷纷赶到,集合于太极宫的丹墀下,在逐渐消融的大雪中默默守候。
又过了半刻钟,方晗从殿中走出,面色歉然的俯身,摇了摇头。
众臣不解平康帝为何对当下占优的局势不加理睬,均失望的摇头叹气,中书令段浔劝解道:“诸位,咱们明日再来吧,会等到陛下回心转意的。”
干等着不是办法,天子不临朝,他们这帮国臣素守不渝,还需勉力维持着各级衙署的运转,只能暂时告退。
但是他们中的一人没有退,他望着太极宫正中的门扉道:“我不等了。”
他的嗓音很是清淡,却在殿宇下道出了回音。
他是中书舍人杜郁茂,他在同僚们的注视下,撩起官袍行君臣之间的谒见之礼。
“奸恶勾连,窃起皇庭,以至半壁江山糜烂,然臣不曾绝望,仍存再振之心,故请辞于朝中,西去原州,愿鞠躬尽瘁,尽节死敌!驱狂虏,清氛?!”
言讫,杜郁茂起身,拎袍径直往阶下走去,他的措辞中没有请问圣旨之意,所以他不等任何回复,大步向前。
他走过同僚们无声的注视,?过无边的积雪。
正当此时,太极宫的殿门被开启了,一身龙袍的平康帝晃身走到阶边,抬手指向他的背影,怒喝道:“放肆!你放肆!无朕的旨意,你胆敢离朝!来人,给朕杀了这等谋叛之人!以儆效尤!”
杜郁茂闻声转过身来,他望着平康帝的一双醉眼,放下了官袍的一角,高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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