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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如椽之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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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化干净了,好像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斑驳的白流失,露出旷野间草木萌生的纹理,泥土湿润的腥气被风带来,那其中携有浅淡的清香。

廊外,银子抬着一只爪子,低声呜呜的叫,金乌一边安抚它,一边给它脚掌的伤口处上药,梁落声在一旁道:“记得一天上三次药,早中晚各一次。”

这在金乌看来是很重要的医嘱,他忙点头道好。上药结束,银子跑回廊下,趴在唐颂膝头哼唧着摇尾巴,唐颂轻揉它的脑袋,轻轻吹它耳朵上的伤口,安慰它说:“咱们不痛了啊。”

不经意的抬眼,她看到空旷地带走来一人,一群狼犬和马跟在他的身边,奔走着,他仰头吹了声长哨,在他的召唤下,天际一粒黑点墨染般晕开,生出羽翼,那是一只矛隼,它长啸、俯冲、降落,驻在他伸出的臂膀之上。

初春的笔调冷漠苍劲,寥寥几笔勾勒出了飞鹰、奔犬、走马和秦戎钺。

他调眼望向她,断眉舒展,扬起来,笑了。

唐颂恍神,一直望着他,等他走近。他将他牧监里的犬马鹘鹰带给她,作为她烽堠上的配置。

因为在各地之间辗转的缘故,她之前拥有的那匹长行马遗失了,这下她再次拥有了,那马通身雪白,被他牵引至槛栏旁,到她的面前。

她伸出手,抚摸马头,抚摸它丰厚的鬃毛,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无名。”

她笑:“那就叫玉旌吧。”

“好。”

她转视他手臂上的鹰,远看是一抹黑,近看竟也是雪白的样子,羽毛的尾端生出银灰的锋芒,她凝视它一双机警的眸,问道:“它呢?”

“无名。”

“那就叫刃吧。”

“好。”

最后,她抬眼看向他,他站在屋檐下,脸上却没有一丝阴影,秦戎钺啊,是这样明媚肆意的一个人。

她起身跨过栏杆,坐在上面,他放飞了鹰,倚靠在栏杆上,他们相互靠近,并肩望向远方。

苍穹和大地相依相偎,看起来那么登对,它们可以包容人间所有的大是大非。

他的爱意直白,垂眸带来一枚吻,原本要落在她的额头上,她抬眸,引出意外。

于是天地相融在这一刻,绵延伸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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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朝中下了四道敕令,停今岁春收江淮漕运敕,贷京畿义仓米粟赈江淮百姓敕,赈灾减税敕,暂停吏、礼、兵三部选举敕。”燕序齐面向他的同僚们,讲述朝中最近的动向。

昌睦公主道:“暂停漕运,赈灾减税,看来春收的结果并不理想。”

常子依道:“如此的话,朝廷下这几道敕令也是出于无奈,江淮两地受雨水侵害过久,仓里的粮食需要用来赈济百姓,春收艰难,夏税自然也要减免,吏、礼、兵三部选举的工作不仅繁杂,选举后新增的员额还要增设编制,给予俸禄,长安的旧粮也要用作赈灾,维持本地市场的籴粜,目前,朝中在这方面欠缺度支的钱粮。其他地方的赋税,就算征收上来,也要供给长安和江淮,咱们这头,如不张嘴要,必然无人问津,朝中就算有心调遣军食,也无力转运。”

所以,他们之前对春收所抱有的期望落了空,再等的话,只能等到秋收了,这对兰州来说,是相当漫长的季节,他们等不起。

寥怀道:“武州的两万兵马和伊阙、寿安的两万兵马靠的随军补给,原州的五千兵马靠的储粮,但这两种补给总有耗完的一天,西边的州县被侵占,本就没有多少田地,咱们根本没法就地补给,只能依靠后方补给,如果江淮两地的税收如常,不管是水路还是旱路,咱们可以开辟一条专线补给,用来保障后勤,可眼下看来,江淮自救不暇,如何支援边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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