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断簪子(1 / 2)
在陆琼穿来之前,虞娘便跟原身的娘走得近,两家的地挨在一块,经常一块下地,一块采桑,就是打了只野兔,也要分着吃。
后来原身爹娘去世,虞娘也没少照顾她们,可原身自尊心强,有事也瞒着虞娘。
有一回天冷,家里柴火不够少,陆萱着了凉便生病,原身才披上薄褂子去找虞娘借钱。
虞娘一推门,便见她身上穿得少,只有草鞋还塞满干草,脸上还发白,一直哆嗦着。看得人难受,心里觉得可怜又可悲,还不敢多想就赶紧把人叫进里屋,往怀里塞热汤婆子,倒热水……
还是当时的屋子,不过这回她们是围在火炉边烤红薯,树上的柿子早已红透,也正是吃的时候。
从汴京到上元村的路程不长,陆琼她们到的时候还没到晌午,不过家家户户也开始准备午食。
虞娘家向来吃得晚,今儿却早早开始生火了。
院子里都是烤红薯的香味,焦黑的外皮,看起来还被烤得有些发硬,陆萱耐不下心,徒手便去取,一连哎呦好几声,还不停喊烫,红薯却稳稳拿在手里。
“太烫了,你放地上去。”陆琼还在看着火,一边担心她。
“烫着了?井边打了一桶水,去缓缓。”虞娘在灶房听到动静,便隔着院子喊。
“没事,已经不烫了!”
陆萱摆摆手不在乎,毕竟再烫也比不过饿肚子难受,把红薯掰成两份,露出橙黄的内瓤,还热乎着。
用火烤的红薯香味更浓,她先吹凉一会儿,沿着边缘咬一口,很软,入口便化在嘴里,香味渐渐蔓延在舌尖,吃进肚还有一种暖暖的满足感。
陆萱眯起眼来,这是一种幸福的味道!
陆琼也觉得舒服,一路上少不了颠簸,坐在马车里还晕乎乎的,若不是走得慢,怕是胆汁都要吐出来。
她手中还剩下半截红薯,鼻尖也蹭了点灰,见虞娘还在灶台忙,装作不好意思笑:“虞娘,我们吃完红薯就走。”
“走去哪?家里头估计连能烧的柴都没。”虞娘面无表情地擦灶台,当她不知道陆琼心里在想什么?
内心所想被揭穿了,陆琼也不恼,只是跟陆萱一块偷着乐。
火炉旁堆着好几片红薯皮,地也被蹭黑了些,虞娘啧了一声,端着污水跨过去:“别吃太多,留点肚子……”
虞娘手艺好,最后做了鱼豆腐汤,炖了茄子,还用番薯叶炒了道小菜。
陆琼给每人桌上装了碗鱼豆腐汤,一共四碗,不过快到晌午了,还不见离姐儿回来。
“听说后山有一片长满了枣,估计是跟人打枣去了。”
虞娘舀水到锅里,用丝瓜瓤围着锅壁刷,带下一层油污,嘴里小声喃喃:“自家种的柿子不吃,非要到外头弄一身泥……”
很小的时候,虞娘便带着离姐儿在这边生活。
起初这个院子很荒废,她便把离姐儿用布巾裹着,背在身上,然后用锄头一点点把院子打理出来。
后来种下这颗柿子树,又开始一年年盼望着。等离姐儿撒腿满地跑时,柿子树也开始结果了,她便是守在院里,吃着这儿的脆柿子长大的。
可后来总是跑外头去,山上的梨,溪边的桑葚,即便长得歪七扭八,也会觉得比院里的香。
等到夏天,离姐儿便会跟同村的到溪边淌水,每次回家衣裳都是湿的,虽说捉了不少小虾小鱼,却还是逃不过虞娘一顿骂,可嘴上说得再狠,又舍不得打一下。
如今她再也不会弄脏衣裳了,可也不会跟在虞娘身后边,眼巴巴地等柿子吃了。
虞娘把锅里的污水倒了,灶台擦一遍,没烧完的柴火洒点水,“刺啦”一声便灭了,徒留下一缕炊烟。
这鱼豆腐汤鲜香嫩滑,还淋了一些蛋液,全浮在汤面上,最后撒上一层葱花提鲜。
“鱼是瘸腿李提来的,也不知从哪买的,足足有两斤重。”虞娘就着碗边喝一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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