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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仗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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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妇虽是主仗的,可到底棍棒之下是君侯夫人,她左右都不敢得罪,下手自然是点到为止,有伤即可,总不至于见血的。萧吟气得很了,将长棍一把夺过,竟心生一计,于是那张艳丽的容颜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神色,一棍打了下去。

“啊!”

她竟是打的江诗宁脊杖!

就算是上了公堂,受罚之人若不是处以死刑的重罪,最重不过是脊杖了。萧吟此举便是滥用私刑,哪怕是萧老夫人知道了,也要斥责的。

可她不管不顾,几棍子下去,江诗宁的背上便皮开肉绽,鲜血透了几层的衣物晕染开来。

这倒把几个仆妇给吓坏了。

表小姐杖责君侯夫人,传出去,简直是旷古未闻的丑事。

她们的眼中都开始犹疑,可萧吟又怒喝,称她虽有正妻的名头,却并不得府中待见,不须惧怕什么,一切自有老夫人做主。

此言一出,众人也觉有理,便又铆足了劲儿帮她按着地上的江诗宁。

二十道脊椎下去,疼得她已经叫不出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全身犹如抽筋断骨般地痛,唯有低声呻吟着,紧闭双眼,豆大的汗珠滚落在地上,成了一滩水渍。

“你便在这反思吧。”

撂下一句,萧吟大摇大摆地走了,几个仆妇也如丢弃赃物一般甩开按着的手,跟在萧吟身后,离开了祠堂的这片天地。

夜幕降临,江诗宁便在这深秋冰冷的地上,晕了又醒。

风吹得久了,香火的气味不断撑着她的头,她只觉得自己已然双眼模糊,身后背上的血迹大抵是干了些,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皮肉和里衣粘连在一起,稍有挪动便痛不欲生。

即便如此,也无一人来过问,似乎根本不惧怕她若死了该如何交代。

是了,区五品文官的换嫁嫡女,怎抗衡二品侯爵的家世。

她原本有很多机会能让老夫人息怒的,可她不愿意。

她能忍受上天给她的一切折磨,丧母之痛,换嫁之悲,夫君之漠,家祖之厌。江诗宁不是个和面上一般娇柔的女子,她有不可估量的忍耐力,却只有一个禁区,便是绝不能允许旁人诋毁她已足够可怜的母亲。

家族的错,她认下,燕氏族人如何恼恨,她都可以代为受过,唯有这个不行。

天色幽暗,她恍惚着瞥见府中下人们好似点起了烛火。

燕临说过会回来用晚膳,江诗宁本腌制了鸡肉,想着他军务劳累,喝点热鸡汤补补身体。现在看来,鸡汤怕是做不成了,也不知待他回府,知晓今日午后此事,又该如何罚她。

罢了,如何都好,总不会要她的命。

只不过,她怕是撑不到他再责骂自己了。

想着,江诗宁轻喘着气,再次合上了眼。

晚膳时分,门房的小厮来报,称君侯御马已至临街,即刻便到。

想到还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江诗宁,萧吟突然有些发怵。于是双手捏着萧老夫人的袖口,眼中泛着泪光,看那样子,便是乞求老夫人能救救她。

“你不怕。”

萧老夫人安慰道:

“是她无礼,我责罚了她,与你无关。若你表哥问起,你便装作不知,不必理会他,姑祖母会护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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