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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璇花篇?二十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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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树荫浓,山影映湖,七皇子乘小舟顺行向北,转身向亭中男女兴高采烈地挥手,虽为兄弟,他却与徐鄞一点儿都不像。

方脸侍卫摇身变成船夫,按照霍琅吩咐,带少年迎风赏景。

俞沅之左臂搭在栏杆上,侧身临近角柱,怔怔望着渐行渐远的小舟,难得出宫且无人看管,真想溜到灵鹤寺探望阿娘,可惜路途遥远,很难赶在宫门下钥前返程。

霍琅站在她右方,轻倚石桌。

良久,三两水鸟掠过,激起近畔阵阵涟漪,她稍向后撤,挺直腰板。

“最好不要有旁的心思。”霍琅主动开口。

“什么?”俞沅之回眸看到他的脸,顷刻便记起那日梦境,猛然惊觉,咻一下起身。

霍琅:“……我有那么可怕吗?”

无应。

“灵鹤寺平安。”他低声道。

俞沅之缓缓抬眼,正对上霍琅一双墨黑凤眸,凌厉锋锐一如往昔,只不过在看向她的时候,透出丁点温和之感。

纵然极少,也算善意,想来男子现下心情尚佳,那为何在永寿殿时凶神恶煞!

霍琅的手从桌沿移开,迈前两步,抱臂眺望连绵矮山,身影岿然不动:

“太后娘娘曾生育过一个女儿,四公主很喜欢兰花,但天生哮症无法闻花香,她便不允女儿靠近,公主九岁急病过世,那年太后的母亲也因高龄产子而亡,双重打击下,人整整病了三个月。先帝与太后间并无多少情分,兄弟姐妹各有家室,不能入宫相伴,偌大的皇城内,太后唯有睹物思亲,她开始为公主养兰,为娘亲作画,虽然故去的人无法死而复生,但对太后而言,是一种宽慰。”

俞沅之愣在原地。

“太后对母女之情有感,但需一击即中,正射红心,一旦被察觉是故意为之,会有相反效应,后果不堪设想。”

霍琅转身。

四目相对,他在等她的回应。

半晌,俞沅之避开视线,低语:“我知道了。”

她只晓得太后曾有女儿,却不明其他内情,霍琅在帮她。身处后宫中,无法预判下刻是否有意外发生,关键之时能够保命,就显得尤为重要。

可是,为何要帮她。

难道不害怕自己将他的秘密公之于众吗?

又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即便透露给旁人,霍琅的玉佩与敌国有关,空口无凭,太后自然会保住侄子,而不是相信一个村姑的胡言乱语。

若果真如此,境况可谓转危为安!

俞沅之突然松了口气,如释重负,多日来堵在胸口的巨石也仿佛被轻巧移开,遂眼神清亮唤了声:“霍将军?”

霍琅被吓了一跳,耳廓瞬间泛红,右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掩饰:“何事?”

她抿唇,掌心合十诚恳道:“那您可还晓得,七皇子都喜欢些什么吗?”

“……”

霍琅黑沉眸子扫了眼她,没理,径直向亭外走去。

-

方脸侍卫头戴一顶荷叶花环,面无表情划动木桨,花环是方才有位采莲姑娘送给七殿下的,少年想瞧瞧戴上是何模样,就一手扣在他的脑袋上。

俞沅之与霍琅站在湖畔,隐约望见小舟虚影,以及舟上正左右走动的黄衣少年。

她记得别苑遇烈犬时,霍琅命侍卫松开缰绳放狗追世子,曾唤那方脸男子“阿威”,这回游湖,也是阿威带着两名侍卫上舟,保护殿下安全。

霍琅得太后器重,他的人也同样可靠。

菱歌悠扬泛湖,听不真切词句,只觉曲调婉转悦耳,心旷神怡。

“起风了。”

俞沅之闻言身形一僵,猝不及防。

曾几何时,霍琅也说过这三个字。

在什么时候呢……

思绪从粼粼清波中穿梭而过,一路向北直至尽头,水结为冰,冰化白气冉冉升起,萦绕在六王府门前。

是前世那个除夕夜,她裹在大氅中昏昏欲睡,被人打横抱起。

那晚,本想偷溜出门看阿娘。

俞沅之困得眼皮睁不开,但口中依旧念叨着为何要回来。

“起风了。”他在耳畔轻语。

“我想阿娘。”

“过了今晚。”

隔日晌午,阿娘竟真的被接到六王府内,母女俩抱头痛哭互相抚慰,侍女在旁提醒,是六殿下开恩。

一缕凉风自湖心掀起,朝岸边席卷,带着润湿水雾与少许甘冽腥气,划过脸颊,穿透发丝。

两人并肩而立,俞沅之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袖边缘,向左抬眸看向霍琅……

男子似察觉到她的目光,停顿须臾,向右低头。

前尘今生,寒冬盛夏,画面交错,往事流转。

恍恍惚惚,她好像已认得霍琅许久。

-

“将军。”

侍卫的声音打断回忆,也打破此刻旖旎氛围。

七皇子喜出望外奔向岸边,将掌中各异精致石块,以及一小把莲子向女子展示。

俞沅之从往事中奋力挣脱,呼吸尚有些慌乱,怔怔接过一颗莲子,少年示意她尝尝看,然而莲心尚存,嗓中已不断泛出苦水,唯有忙不迭摇头。

七皇子误以为她不相信此物可食,随手拉住衣袖,将指尖莲子抬到……

正手握花环,皱眉不解的霍琅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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