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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馄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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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时,细碎的太阳光晃得时瑜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

下意识的,女孩细白的手指轻轻搭在眉骨处遮掩了下。

医院正门旁有棵幽绿繁茂的海棠树,那树长得极好,树冠向周围尽数舒展开来,有根树枝斜斜向一侧生长着,几乎要触碰到保安亭的屋顶,进出医院的行人或喜或悲,总是匆匆路过又离开,只有这海棠树依旧直直矗立着。

晚秋的光带着些冬日将至未至的凉意,从摇曳着的翠绿树叶中挤进又落下,时瑜正站在那一点斑驳错落的光点下,整个身子都隐没在极淡的光线里。

她从指缝间抬头瞧了眼,总觉得今天的太阳光照得她有些不太舒服。

“唉。”

女孩将手里提着的带着医院名字的塑料袋装进背包里,方方正正的药盒在边缘处凸出来了一角,她指腹用力往下压了压,才把拉链拉上。

她垂着眼,轻轻地,轻轻地,又说不出原由的,叹了口气。

京城是一座非常传统的北方城市,气温比较干燥,一年四季分属格外鲜明,只是前几日非常罕见的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雨,断断续续的,把这座城市从里到外都冲洗了一遍。

即使今天阳光明媚,空气里也隐约裹挟着几分清浅的水汽。

附院位置比较偏,主要是一些疑难杂症,癌症绝症等需要长期治疗的重大疾病和科研研究院,以及十几层高的住院部,所以设立在了地段便宜的地方。

时瑜猜这里似乎是乡镇结合部,前几年时祖父肺癌检查的时候还住了几天。

她特地瞒着妈妈和司机绕了个大远跑到附院,第一是外祖父住院那会来了好多次比较熟,第二是市中心的中心医院怕遇见熟人。

时瑜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上被未干的雨水浸成深色的土坑,除了一条老旧的被太阳曝晒地有些褪色的水泥路外,海棠树另一侧连着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胡同。

小胡同很窄,两旁是挂着塑料标牌的超市,门口堆满了酸奶和果篮,红色的毛巾和带着大片艳色牡丹花的不锈钢碗盆。

理发店门口只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红蓝配色的灯柱不间歇的旋转着,有人推着小餐车开始出摊,本就因为狭隘而略显沉闷的空气里弥漫着那股不太好闻的油烟味。

人来人往,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的争吵声,有些吵。

医院附近的小胡同跟时瑜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公主生活的地方完全是天差地别的关系,如果不是老爷子生病,附院的主任在这方面更加权威,但老爷子也只是住了两个星期就回家治疗了。

京城没有人不知道时家,几乎掌管着珠宝生意的半壁江山,被誉为珠宝大亨的老爷子更是雷厉风行,地位显赫,令人望尘莫及。

时瑜的父亲是入赘到时家,所以她随妈妈姓。

大概是那种,在时瑜外祖父的祖父就已经开始发家致富的那种名门望族,她的吃穿用住行,每一样都是她妈妈严格把控,是从小就用钱娇养出来真正的大小姐。

即便是这样,这个格外漂亮又矜贵的女孩没有表现出一点嫌弃的模样,她轻车熟路的推开那扇贴着红色关公像的玻璃门,叮铃一声,代表着有客人进店的铃铛声响起。

门店不大,大概有六张木头桌子,后门连着小厨房,柜台上支着一口高压锅正在煮茶叶蛋,里头咕咚咕咚冒着热气,连空气里都是那股咸咸的茶叶的味道。

时瑜来得早,这会还不是饭点,是难得清闲的时候,老板是个很朴素的中年男人,坐在其中一张桌子上闲散着抽着烟,另一只手似乎在翻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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