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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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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短短几个小时,戚?做了几个光怪陆离的梦,大多没记住,只有一个在苏醒的刹那存有一丝印象。

梦里,实验室整个团队来了六七个人,集体站在验尸房,对着一具已经“打开”的尸体。

气氛凝重,验尸结果非常诡异,师傅盯着尸体说:“这是我从业三十年来第一次遇到的……”

可后面几个字戚?来不及听清,人就醒了。

戚?适应了一会儿,才坐起来靠着床头醒困,脑海中还在不停地回想那几个字应该是什么。

据说区分现实和梦境的最有效办法就是看梦到的内容是否超出认知,比如数学不好的人不会梦到深奥具体的方程式,因为它们从没有储存到大脑中。

当然,戚?在现实中也没听师傅说过那样的话。

毕竟验尸三十年,什么都该见识过了。

早餐很简单,只是一杯咖啡,两片面包和一个煮鸡蛋。

咖啡喝了一半,电话就响了,又是罗斐。

戚?接起来,就听到罗斐说:“早上好。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向警方提出自首意愿,四十分钟后,我们会到支队。”

当事人、自首、支队。

这三组词组合在一起,不同的人听到会有不同的认知。

戚?第一个想到的是罗斐昨晚提到的不愉快的直播。怎么,那个当事人他打算接了?

不,应该不是。

罗斐很清楚,一般刑事案会落在几个大队手里。除非是重大、特大恶性案件,或是涉及涉黑团伙、毒品案,情节比较严重的,才会上升到支队。

难道罗斐已经判定过案件的性质?还是说因为他和她有过去那层关系,提前来“打个招呼”,以便将来案件分到大队手中,也好有个说法?

思路在戚?脑海中滚了一圈,又被她清理出去。

她喝下最后一口咖啡,将餐盘收进厨房的同时,拨通支队一组许知砚的电话。

许知砚,是戚?上任之前支队一组唯一一名女警,不到二十七岁,但警号资格相当老。警号是她父亲的,数年前在缉毒任务中牺牲。许知砚也相当争气,当刑警不到三年就拿了三等功。

“准备一下,大概半个小时后,会有一位叫罗斐的律师带当事人来自首。叫夏正一起。”戚?这样说道。

许知砚的声音听上去很清醒,身边还有嘈杂的环境音,像是已经出门:“是,戚队。”

……

升职到支队扶手,不尽责任变大,要开的会也变多了。戚?一时无暇理会罗斐的案子,此后一个小时都在市局开会。

直到从会议室出来,收到许知砚的信息,这样写道:“戚队,半个小时前,我们已经接到嫌疑人。现在我和嫌疑人正在法医实验室这边,张法医准备伤情鉴定。还有个情况……除了嫌疑人和律师之外,他们还带了一具尸体,用行李箱直接拉到一楼大厅接待处。”

戚?的视线划过最后几个字,脚下已经调转方向,直奔法医实验楼,不到十分钟就来到伤情鉴定室外的走廊。

“戚队。”等在伤情鉴定室门外的许知砚,见到戚?,立刻迎了上去。

戚?已经戴好口罩和手套,问:“开始了吗?”

“还没有,应该快了。”

戚?在门上敲了敲,里面传来张法医的声音:“是戚队吧,进来吧!”

戚?进了门,脚下放慢,侧头看向已经拉好的隔帘布。

里面的灯更为明亮,那是一种冷白色,将站在布里的人影照得十分清晰,包括那局促胆怯的站姿,不知所措的手脚,还有在肩膀上的乱发。

扫过这一幕时,戚?已经绕过隔帘布,来到张法医和助手身后。

随着视线看向嫌疑人时,师傅的话也在这时涌入戚?脑海:“我做法医这么多年,最‘满意’的情况就是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见到尸体,见到嫌疑人或受害者。我对这个人的认知是一片空白,那么接下来所有我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信息,都是最直观最真实的。它们会逐渐形成我对这个案子的初印象,而不是那些写在文件里的调查??没有调查可以做到完全客观,都是带有一定误导性的。”

戚?没有从罗斐那里了解到半点信息,最多就是通过她对罗斐的了解,感觉到这个案子的“特殊”。

而现在站在戚?眼前的,是一个已经脱光衣服,正用手遮掩重点部位的瘦弱女人。

张法医的声音非常冷静,告诉嫌疑人该如何做,如何摆放姿势,方便她检查,最后还要躺在妇科检查台上。

这里的配色和光线是冰冷的。

除了躺下去的女人,戚?三人穿着衣服,戴着口罩,目光直接且“冷漠”,除了张法医不带任何情绪的指示,没有一句交谈。这换任何一个女人躺在那里都会害怕。

戚?做过大量伤情鉴定工作,见过不少遭到暴力和性侵的女性。

她们有的一直在哭,哭到崩溃;有的很气愤,憋着一股劲儿,似乎已经做好准备要让施暴者尝到后果。

而眼前这个女人,既没有眼泪也没有愤怒。

她看上去像是没了灵魂,眼神空洞,除了一开始的下意识肢体上的畏缩遮掩,后面逐渐变得机械化,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安静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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