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望门新寡4(1 / 2)
“放妻书”三个字像是一把匕首,狠狠插在了顾老夫人心间,她不住佝偻着身子剧烈咳嗽,顾三郎起身扶起炕沿不断质问的母亲。
“母亲方才便说,大哥从小最疼我,他既有此打算,告知我,让我多看顾大嫂有何不可?”
前一刻还好似喘不过气的顾老夫人,慢慢平静下来,她耷拉下松弛的眼皮,“顾家没有休妻先例,放妻书不过是你大哥病中胡言乱语。”
“母亲……”
“三郎!”顾老夫人苍老的手紧紧握上儿子粗糙开裂的手,“你大哥尸骨未寒,你就要为了一个女子忤逆不孝!”
室内死寂,鎏金香炉里的香灰终于坍塌,母子相坐无言,许久,顾三郎起身,腕间护甲轻响。
“母亲早些安歇,儿子告退。”
“祠堂的正中央,还悬着先帝御赐牌匾,”看着儿子的背影,顾老夫人眼窝深陷的苍老面容在烛火中忽明忽暗。
“三郎,你莫要糊涂!”
顾三郎毫不犹豫踏出门槛。
行至廊下,男人突然扬高声量,“母亲要安置了,大嫂也请回吧!”
冰凉的青砖地上,阿梨盯着眼前披风下摆上的云纹,直到被春杏搀着走出正房,她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伫立在暮色里的男人。
天色全黑之前,阿梨终于回到了后罩房,烫伤的手背上裹着井水镇过的冰帕子。
春杏看着被猫爪挠破的手腕,止不住得心疼,“少夫人,奴婢这就去求二夫人赏些伤药。”
阿梨疼的何止手腕,膝盖也隐隐作痛,不过她还是唤住了春杏,“莫去讨人嫌,你那不是收着些忍冬,取来敷上便是。”
很快,春杏去而复返,满脸喜色,“少夫人,您看这是什么?”春杏将门口放着的天青釉瓷瓶递上前。
窗外海棠轻响,阿梨推窗望去,但见新月如钩,廊下空无一人。
阿梨低头除开蜂蜡,是混着沉香的止血散,瓷瓶外裹着张黄麻纸“每日敷用忌生水”,字迹遒劲有力。
阿梨脑海中蓦然浮现那双似裹了寒冰的眼眸。
半夜下起了秋雨,阿梨从梦中惊醒,发现窗外似有声响,守夜的春杏蜷在脚踏上睡得正熟,她轻手轻脚起身,却听见窗缝里传来了二爷顾怀瑜的声音。
“嫂嫂还未歇息?”顾怀瑜轻扣窗棂,夜晚的笃笃声吓了阿梨连连后退。
踏上的春杏翻了个身毫无醒来的迹象,阿梨惨白着脸,死死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扰了这墨色弥漫的深夜。
“晚间听下人说嫂嫂今日受了伤,特意带了些金疮药来,”窗外油滑的嗓音混着雨声飘进来,“这雨越下越大,嫂嫂不若让我先进屋避避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