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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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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郁放下棋盘,木制的底座和石桌碰撞,“咔哒”一声,在安静的溶洞中传出层层叠叠的回音。

他双手交叉放在棋盘上,眉目和善:“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短暂的沉默里,他随意地扫了祝玖一眼,像是在欣赏她微妙的表情变化。

“小九,之前那一盘棋你不用心啊。”他将黑棋盒往祝玖身前推了推,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们再来一局,这回可要认真一点。”

在侯郁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祝玖沉默片刻,伸手拿起一颗棋子。

“啪”的一声,黑子孤零零地立在棋盘中央。

侯郁唇角勾了勾,不紧不慢地落下一颗白子,与那颗黑棋紧紧相贴。

他做思考状偏头想了想:“我们说到哪了来着?”

目光落到一旁夹着照片的本子上,他恍然大悟:“哦,想起来了,我的实验。”

“我总结了一下实验的数据,发现‘换头’的存活率最低,存活时间也是最短的。”

“换头,也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将动物的头换到人的身上;另一种,是将人的头换到动物的身上。”

他再次翻开那个本子,找到一张牛头人身的照片,翻转过来给祝玖展示了一下。

祝玖立刻偏过头,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不用给我看了。”

可是余光还是不小心扫到了。

她忽然想起了研究生附近的省博物馆,从唐代贵族墓穴中出土的镇墓兽,就是像这样,兽首人身,面目狰狞。

当时看到时,只是惊叹古人丰富的想象力,感慨镇墓兽的造型真是别致精美,却万万没想到,有一天,竟看到了这种东西真实的照片。

“将动物的头换到人身上,那这具身体的行为和习性会逐渐靠近动物。就比如这个牛头人,他会逐渐抗拒吃肉,趴下吃草,甚至偶尔会无意识地摆动‘尾巴’。”侯郁说着,将本子翻了一页,照片上的牛头人跪伏在地,低垂着头,嘴里咀嚼着什么,像是在吃草,也像是在反刍。

他合上本子,轻叹一声,像是带着些许遗憾:“不过,这些实验体原本就像蒙昧无知的野兽,我也判断不了它们是否残留着人的神智。只是??”他顿了顿,微微笑了笑,“它们在使用人的肢体时,仍旧很熟练,就好像身体的某些记忆还残留着。”

“这种实验,只成功了四次。”侯郁话音未落,抬头看到祝玖紧闭的双眼,低笑着摇了摇头。

“而将人的头换到动物的身上,我直到近期才成功了两回。其中之一,就是带你看过的山犭军。”

品出他语气中的一丝骄傲,祝玖置于腿上的手猛地握拳。

“山犭军一定程度上保留了人的神智,能听懂我的话,能思考。但是它的行为模式也有逐渐向狗过渡的趋势。”

祝玖紧闭的眼皮颤了颤,声音微哑:“张……山犭军,现在怎么样了?”

侯郁唇角带笑,平淡地开口:“死了。”

祝玖指节泛白的拳缓缓松开。

“还有一个,是在山犭军之后下天坑的陌生人。”侯郁又翻了翻本子,停在某一页,略带欣赏地观赏了片刻。

祝玖的心猛地一沉。

异调局派了三个人下来调查,张义被做成了山犭军,那么这个人,会不会也是异调局的人?

她咬了咬牙,问道:“他现在在哪?”

侯郁偏头想了想,语气轻飘飘的:“我随手将它放水里了,也不知道现在游到哪了,总归是出不来这个天坑的。”

祝玖面色微变,水里?

她暗自喘息稳定情绪:“天坑的地下暗河可以连通外面。”

毕竟,她就是被宋曜在河岸边捡到的。

侯郁眨了眨眼,像是才想起这件事,饶有兴趣地笑了:“哦,原来如此。”

“不过我觉得,它应该是不想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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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

婴儿的哭叫声在逐渐逼近,回音在不见天日的地下溶洞中层层回荡,每当严晨想辨认位置,就骤然消失,只剩瀑布哗哗的水声。

潭水冰冷彻骨,即便只有头露出水面,他的背脊仍泛起一层冷汗,而后迅速融入冰冷的潭水中。他胸膛剧烈起伏,却被洞口的石壁死死钳制,无法前进,亦无法后退。

也就过了几秒钟,哭声突然炸响,距离他极近,像是紧贴着耳边。

严晨猛地转头,眼神在漆黑的四周扫过,什么都没有。

可哭声仍在耳边缠绕,湿腻、阴冷,仿佛能渗进骨头缝里。

忽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左肩传来,像是钝齿撕扯皮肉,剧痛从这个点瞬间蔓延开来。

严晨猛吸一口气,反手往肩膀一抓,湿滑、冰冷的触感在手心一闪而过。

不等他回神,那东西瞬间抽离,潜入水中,激起细微的波纹。

水面在短暂的波动后平息下来,只剩一圈圈涟漪缓缓向外推进。

然而下一秒,胸廓与洞口摩擦处的伤口一阵剧痛,有什么东西在那处撕扯、啃噬。

严晨立刻按向胸口,掌心触及一片冰冷光滑的皮肤,那东西瞬间剧烈挣扎,在他手下扭动不止。

水花四溅,严晨想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却根本睁不开眼,只能不断施加压力,将指尖狠狠插进柔软的肉质里。

那东西一阵吃痛,顿时尖叫出声,恰似婴儿尖锐的哭声。

但手中的触感,和掀起的巨大水花告诉严晨,这根本不是什么婴儿!

这时,右肩被卡住的地方又是一阵剧痛。

严晨咬牙,强忍着钻心的疼痛,插进那东西体内的手指用力,伴随着那东西的挣扎,将伤口划得更大。

手顺着那东西湿滑的身躯一路摸索,最终触碰到一截细长而灵活的尾巴,他没有丝毫犹豫,五指骤然收紧,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石壁甩去

一声闷响,那东西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微微抽搐了几下,便再无动静。

借着洞壁苔藓微弱的荧光,严晨定睛一看,竟是一只比他手臂还长的大鲵。

它头部扁平,除了有尾巴之外,小手小脚像极了婴儿,只是皮肤呈腐烂般的灰褐色,肚皮鼓胀,皮肤表面血管凸起,像是泡在水里很久的死胎。

右肩处的疼痛加剧,严晨不得不放开手中不再动弹的大鲵,又向右边抓去。

谁知一掌下去,顺着光滑的皮肤溜了个空,黑色的尾巴短暂地从水面探出,又倏然没入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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