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威仪(1 / 2)
什么?皇帝以为自己听错了。
元肃伸出右臂朝向坐落于高阶之上的巍峨宫殿,说道:“请陛下自行上去。”
语调平稳得听不见一点起伏,透露出的信息只有一个,这事没有回旋余地。
皇帝的嘴巴微张,双唇微颤,就是说不出话来。
元肃一言不发,静静注视呆若木鸡的皇帝,让他自己决定要不要屈从父亲特地为他立的这个下马威。
御道上又是一片寂静。
“元肃!”
忽然一个身影从群臣队伍中站了出来,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陛下入殿从来都是有车辇抬行,如今你居然让陛下步行上去,你还是不是陛下的臣子,心中还有没有一点为臣之道!”
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一听就是有着铮铮铁骨。
元肃回首,见到了挺身而出一副视死如归模样的那个人。
国子监祭酒,朱目深。
朱目深瘦长的脸上两只大大的眼睛非常醒目,此刻怒目圆瞪,更是让这一双大眼突出得吓人。
元肃两手一摊:“并非我不愿让陛下乘銮,只是原本安排抬辇的宫人突遭恶疾当不了这个差事,无奈只能委屈陛下先步行上去。”
不过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了,牵强得荒唐。
朱目深鼻腔中闷声一哼,愤愤说道:“元肃,你和你那个乱臣贼子的爹想当众侮辱天子为你们元家篡位谋反铺路,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不要找这些杂七杂八的理由,叫人作呕鄙夷!”
元肃的脸色倏地放沉了:“你说谁要篡位,谁要谋反?朱祭酒,这种话是你能乱说的吗!”
群臣的脸上都闪过异样神色。
元家狼子野心世人皆知,怎奈到了如今也没实际行动,若说一手遮天权侵朝野尚还不够,但要说意图谋反欲行篡位之举则又隔着一层窗户纸。在朝臣中,敢公然挑破这层窗户纸当出头鸟的,却没几个。
朱目深倒是面不改色:“你们虽无谋逆之举,却有谋逆之心。”
“呵。”元肃笑着摇头:“陛下面前,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构陷忠良,到底是受了谁的指使,还是你们私下结党一起合谋!”
声音突然变得响亮,震荡在御道上。皇帝脸色突变,群臣纷纷抬首。
果然来了,这是要牵扯旁人的节奏,是要杀人流血的前奏。
这样的场景,他们经历过太多次,太知道接下来事情的走向。
自从元欢平定战乱位极人臣,二十多年来,杀人与被杀频繁在宫廷中上演。有人倒在皇帝面前,有人倒在自己家中,还有人不知道倒在了哪里。元家人的剑上早已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元欢老了,杀不动了,就换了元肃来。都是一样的杀人,都是一样的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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