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回(1 / 2)
出家后几乎没生过病的法海在中秋的第二天竟开始发热,他晨起帮忙劈柴,软了手脚晕倒在地。安婆婆和安澜被吓了一跳,请了隔壁肉档的屠夫阿叔来才把他这个大个子给抬到床上。
安澜立即找了清波门的许仙大夫来给他瞧病,诊了他是普通风寒,给他开了驱寒的方子。
法海也有些诧异,他本来是天生发烫的热体质,照理说是不会受风寒的苦。但后来细细想过,他也只是□□凡躯,中秋夜与性寒凉的蛇妖接触过多,难免损害到阳气。
他体质好,吃了一剂药方便由寒转热,不仅烧退了,力气也恢复如常。
安澜不放心,硬是让他按照许仙的医嘱连吃了五天的药。安婆婆又给他缝了入秋的厚衣服,在僧袍内里夹了棉麻,叮嘱他好好穿。甚至安宁和安乐两个小孩子也围着他转,给他递茶端饭,生怕他又晕倒过去。
法海本想再去远远看着小青,但他也不想安家人担心,便在屋子里休养了好几天。
如今疗程已过,他看起来好大,大家都放下心。
天凉了些,来吃热茶的客人很多。安澜在后厨烧茶做点心,又要收银记账,即使有安宁和安乐帮着跑腿,也很难忙得过来。法海便自愿充当了跑堂,给客人倒茶、上点心,以报答病中照顾的恩情。
法海还想着,那日后没见过小青,也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倒茶的时候一转头,便瞥见一个高挑美人走进来在窗边的小桌坐下,法海不禁心中一颤。
来人正是玉青,他身着青黑色武士服,头发束做总角,相当英气简练。他并没有刻意遮掩自己的男性特征,只不过是面容如画、五官艳丽、肌色玉泽、身形纤细,难受使人误会是性情冷硬的女郎。
“一碗茶和两块酸枣糕。”他朝法海说。
法海仔细听了,发现玉青的音色比那夜亮堂许多,却仍令他想起绵绵腻腻的情调。他愣着,不知该如何反应。
“叫你呢跑堂,听到没有?”玉青挑了眉,催他。
法海虽是帮忙做跑堂,但却不是普通跑堂那样卑微恭敬的姿态,他一向挺着背脊,没有一点弯曲的幅度。他微微点头,应着:“好。”
茶铺里都是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喝的也不是文人雅士的细茶,是解渴解闷的粗茶。他们更多是将茶铺当作三五好友聚一起的社交场所,一边喝茶一边插科打诨闲侃八卦,以便蹉跎光阴。
原本安寡妇后厨和跑堂全包,他们还能跟老板娘调笑几句,如今换了个慢条斯理的和尚,他们觉得甚是无趣。
有人想找和尚的茬,但人家虽然慢条斯理,却稳如泰山。他故意将茶碗、碟子不拿稳往地上掉,和尚还能轻而易举去接住,连茶水都没洒出来几滴。
“小心别烫到自己。”和尚笑得慈祥,像是对顽皮的孩子般说话。
旁边本来是看和尚笑话的人变成了看他笑话,笑他说:“你还不快谢谢人家宜年小师父!还担心你被烫到,要不是他,你就要赔人家老板娘碗碟钱了!”
于是,好几桌人都笑了起来。
“小师父在哪里师承?身手了得啊!却在这茶铺跑堂,实在是大材小用了!”有人问。
法海脾气极好,一边做事一边回答:“原在宁乡沩山寺修行,后去了俘山,现今在杭州留些时日。茶铺于我有恩,报以劳动,是以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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