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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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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悯用那种“我说了会不合时宜吧”的眼神看着关云铮,接着说道:“你有没有写每日记录的习惯?”

关云铮愣了一下,没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拐到这个话题上,于是下意识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写日记?”

楚悯若有所思:“这也是……在别处看来的?”

关云铮打了个磕巴,有时候嘴跑得比脑子快就这点不好,话都凉透了她脑子才转过弯来:“啊,确实是别处看来的。怎么了,忽然说到这个。”

楚悯摸了摸月下逢的琴身:“我小时候发现,单纯思考事情、不记录的时候,容易受到情感的干扰,但要是此时提笔把要思考的事记录下来,受到的情感上的影响就会削减很多。”

关云铮“唔”了声,总感觉这个说法无端耳熟,在哪里听过呢……

“我觉得说出来也是一样的道理,很多事放在心里不对他人言的时候,就显得格外严重一些,说出来后反而会发觉不过如此。”楚悯这样说道。

关云铮现在明白她提及日记这个话题是什么目的了。

正如她苦恼于如何引气入体之时,楚悯在那番话里用了握住水流作为例子一样,楚悯在谈及略显沉重的话题时,似乎倾向于用一个乍听风马牛不相及的寻常话题,作为她言论的开头。

是个非常擅长诉说和说服他人的人,只是多数时候都很沉默。

楚悯用写日记的例子告诉她,自己会把“叔父逝世”这件事说出口,便是不觉得关云铮谈起这个话题是不合时宜。

但是创伤被时间冲刷得再淡,伤疤长得再好,都会留下痕迹。她小学六年级长的冻疮到现在都能看出……啊,现在看不到了,原身没有伤疤。

关云铮想到这,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常常是脑子里想法一大堆,写下来的句子却没什么关联。”

楚悯此刻的神情像个相当有耐心的教书人:“为何?”

关云铮看了看月下逢:“不知道,可能是我觉得,过一段时间再来看这些句子,会觉得自己很小题大做吧。”

就像长大后看曾经发过的某某空间常常会觉得万分羞耻,说什么“人甚至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

哪怕长大后面对撕伞的大人时经常会愤慨,为什么明明他们也经历过这些苦日子,但就是不会体谅自己呢?

其实也没什么好感慨的,毕竟大家回头看时也没有体谅过曾经的自己。自己都没法体谅的话,没有经历过同样痛苦的人如何能体谅呢,毕竟每个人的境遇再相似也不可能相同。

幼时的窘迫是真的,困惑是真的,伤心、快乐、甚至矫情,这些都是真切的,是自己的一部分。但很多人甚至不能认可这些部分,包括关云铮。

楚悯脸上的困惑也十分真切:“但是你甚至没有写下来呀,你怎么就已经知道,以后的自己一定会觉得小题大做呢。”

关云铮微怔。

是啊,她甚至没有写下来。

她只是在有烦心事想要记录的时候就开始想象来日,想象自己由于心绪不平写下的似是而非的文字,不仅无法被未来的自己看懂,还会被嘲笑是“少年心事”,是矫情作怪。

所以根本没有写下来,让理智占据大脑开始分析的过程,她只是反复地在脑内演习着一段情绪,反复地加深加重片段,直到这件事不再重要,被丢去记忆里的某个角落。

但这些片段就像是伤疤,被丢去一边,但并未被抹去痕迹,甚至可能没有完全愈合,翻出来时还会带着隐痛。

啊,她想起来了。

小悯的说法确实是有科学依据的,她曾经看到过。

只用大脑反复思考,情绪脑会抢着恐慌、甚至散布谣言不断放大焦虑。可一旦写下来,负责理智和逻辑的前额叶就会开始运作,而所有已经在大脑中演练得天塌地陷的情绪,在前额叶看来,都不过如此*。

****

严骛筋疲力尽,打算暂时不去追究归墟,在步雁山给他安排的院子里歇了下来。

不知道柳卿知歇在哪里,换做平时,哪怕不情愿,他也一定会去装模作样的问一句。但此刻,经历了数日来的跋涉和一整天的奔波,他没精力也懒得管了,草草洗漱完就拉过被褥歇下。

天色已然黑沉,任嵩华方才出剑只是懒得再搭理严骛,实则并没有要立刻回来去峰的意思,此刻跟在步雁山身后没出声,等着步雁山的指示。

步雁山难得露出些疲色,叹了口气后强打起精神对任嵩华说:“你先回去吧,我去……找师兄喝酒。”

喝酒?任嵩华的眉尾不甚明显地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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