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三月桃花雨(1 / 2)
“我就是帮了个忙,小忙,小忙。”桃施不停地往后退,直到撞上墙壁。这崔筵也太贼了一点,她都听不出他的方位。
崔筵神色淡淡,瞥了眼飞雁,桃施就被引到凳子上乖乖坐好。
“按照我朝律法,欺诈者杖一百,情节严重者,处以死刑。”崔筵手中的白玉扇被重重拍在桌上,吓得桃施一个腿软倒在地上。
“别啊。”桃施试图转换两者关系,“我这不是可以算成劫富济贫嘛。我都说了价高者得,拮据者肯定不会参与,再说了,肯定不会有人饭都吃不起,还要过来算命吧?”
崔筵眼底只有一贯的冷淡和漠然,“你是要自己报官还是我押着你去?”
桃施顺着凳子坐起来,“崔筵?要不你放我一马,我以后绝不会再犯!”说完,她竖起三根手指,又扯了扯身旁人的袖子,“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可以吗,反正等阿梨搬走,一切都恢复原样了。”
崔筵撇开她的手,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冷音,衣袖一甩就朝外面走,“明日启程前你就待在屋子里好好反思,哪也不许去!”
桃施知道他松动了,赶紧点头哈腰的将他送走。
俩人一走,凝住的空气才被窗外的暑气推走,她摸到床上躺着,两只手交叉放在脑后,两脚相互一蹬,鞋就被甩飞了。学着他的语气:“咦,那也不许去!”
而另一边,崔筵抱着刚从县令那里借来的银子走上马车。飞雁蹲坐在一边替他斟茶,“主君,待会儿我去还银子吧。”
崔筵阖着的眼睁开,“不必,我亲自去。”
飞雁将茶壶放下。尽管他跟了崔筵这么多年,可今日还是没琢磨出来他的用意。
明明当时在街上朝那位妇人膝盖投掷石子的人是他,现在却又要将桃金娘送进牢狱;明明方才在屋内不肯给桃金娘一点好脸色,现在却又要借钱去还银子。
难搞哦啊……
次日黄昏,等还清了县令的钱,崔筵才吩咐车夫启程。若是这几日都不下雨,那最迟后日就能抵达扬州。
为了赶时间,崔筵都没停下来找客栈住,以至于这几日桃施是睁眼在车上,闭眼还在车上,坐车都要坐吐了。
天边晨雾还没散尽,不远处护城河的碧水已映出憧憧人影。石桥如虹跨过十丈河面,桥那头的城门洞开着,三丈高的青灰色城砖上挂着鎏金牌匾??“扬州”。
“飞雁会送你去住的地方,自己解决吃食。”崔筵卷宗不离手,“我一结束完就过去。”
桃施当然欣喜的点点头,山中无老虎,简直是猴子称霸王啊。
崔筵是巳时下的马车,而她是巳时一刻进的集市。到底是富得流油啊,她咬了一口手上刷着蜜的胡饼,一边拄着拐杖朝前面走。
街边戴浑脱帽的胡商一巴掌拍开泥塑的酒坛封,浓厚的酒香登时就漫出来,桃施还没来得及细闻就被隔壁的越州春茶吸引了注意力,而面前正是一个卖面具的小贩。
桃施的手刚触到面具的轮廓,忽被斜边冲出的昆仑奴撞了个趔趄,那黑奴头顶的漆盘里,岭南荔枝的冰露正在往下滴。他忙说句抱歉就匆匆溜走。
“娘子可要买一个?我这面具可谓是做工精良,上边的图案都是我家娘子一笔一划描出来的呢。”商贩戳戳手,好不容易来了客,他可不愿意放走。
桃施将面具摸了个遍,满意点点头。带上了面具就没人能发现她是个眼瞎的。
她沿着街市瞎逛了几个时辰,本来一直记着回去的路,可方才买茉莉之时被老板娘推着往另一个出口走,一下就忘记了路。
“嘶~崔筵定的那间客栈叫什么名字来着?”桃施找了块地方将花盆放下,杵着头回忆,“来福还是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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