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2 / 2)
杨延德故作可怜地叹了口气:“二哥,你这话说得容易,心仪之人哪是那么好找的。”
杨延平笑着摇了摇头:“五弟,你这就错了,心仪之人不一定要找,有时候,她就在你身边,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四人相视而笑,杨家府邸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他们知道,无论前世如何,今生他们都能携手共进,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雨,书写杨家的传奇。而这份兄弟间的情谊,也将成为他们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杨延平看着二弟,挑了挑眉,幽幽开口:“倒是你,在那开皇十年的590年,我自沉渭水那夜,你在做什么?”
杨延平手中的折扇"唰"地展开,露出扇面上新绘的汴京夜市图。他斜倚在青玉案边,狐狸眼微微眯起:"二弟可知,当年我在渭水泡了三天三夜,最后被渔网捞上来时,嘴里还咬着条鲤鱼?"他忽然用扇骨挑起杨延定的下巴,"倒是你,604年抱着父皇的灵位演孝子时,可曾打喷嚏?"
杨延平看着现在的二弟杨延定,心中感慨万千。他轻声开口:“说起来,当我在那开皇十年的590年,自沉渭水那夜,你的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放心终于没有人跟你争斗了?”
杨延定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大哥,你那时候自沉渭水,我……我其实心里也很难过。毕竟咱们是兄弟,我怎么会真的希望你死呢?那时候的我,或许是被权力冲昏了头脑,但现在的我,已经明白了,兄弟情深,远比那皇位重要得多。”
杨延平听了这话,心中一暖,他拍了拍杨延定的肩膀:“二弟,能听你这么说,大哥我很欣慰。现在咱们在北宋,要好好珍惜这份兄弟情谊,共同为杨家争光!”
杨延定抱着枕头滚到榻边,闻言突然支起上半身,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斑驳光影:"那日我正蹲在晋王府啃羊腿,突然心口一疼,油汪汪的肉就掉进火盆里??"他故意拖长音调,看到兄长瞬间绷紧的肩膀,噗嗤笑出声:"逗你呢!那天我正批阅奏章,突然砚台里的墨汁全成了血色。"
杨延平抓起软枕砸过去,被对方稳稳接住。两兄弟在锦被堆里无声过招,仿佛回到儿时在仁寿宫追逐打闹的时光。杨延定突然攥住兄长手腕,戏谑笑意里藏着锋刃:"当年你沉入渭水时,我站在城楼上看着,心想这傻子终于把自己洗干净了。"
"然后呢?"杨延平任由弟弟把自己按在床柱上,墨发垂落肩头。他分明看见对方眼底闪过的水光,就像金沙滩上那杯被调换的毒酒,在月光下泛着琥珀色的涟漪。
"然后我连夜命人打捞,结果捞上来三十七块碎玉、五只王八。"杨延定突然松手大笑,笑得整个人蜷成虾米,"第二天早朝,史官记载'太子投水自尽',其实你猜怎么着?我把你最爱的那块和田玉佩系在死囚脚上扔下去的!"
杨延平斜倚在演武场的石锁上,白玉扇骨在指尖转出残影,月光为他清俊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杨延定正擦拭着银枪,闻言突然将枪尖往地上一杵,震得旁边打瞌睡的杨延德差点摔下石凳。
"大哥倒会翻旧账。"杨延定大步逼近,战袍下摆扫过兄长月白衣角,"你可知开皇十年那夜,我策马狂奔三百里赶到渭水边,捞起你浸透的玉带时??"他突然擒住杨延平手腕按在石锁上,喉结滚动着压低声线:"连萧妃都说从未见我哭得那般难看。"
杨延平睫毛轻颤,折扇"啪"地敲在弟弟额间:"松手,父帅说过晨练前不许斗殴。"他转身时广袖带起檀香,却故意让腰间玉佩与对方银甲相撞,"倒是好奇,后来你拿我玉带作甚?当裤腰带使了?"
"我把它埋在大兴城东南角的槐树下。"杨延定突然从颈间扯出半枚玉珏,在兄长眼前晃了晃,"直到大业三年修运河,才挖出来打成两枚玉符??你猜另一半在谁手里?"
正端着茶盏路过的杨延安突然踉跄,茶水泼了旁边杨延辉满身:"二哥你...你该不会..."他盯着兄长们腰间若隐若现的同款玉珏,突然捂住杨延德的耳朵:"五弟还小,听不得这些!"
"三弟你想什么呢!"杨延平耳尖通红,扇子"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这玉符分明是双龙会的调兵信物??二弟你故意说半截话!"
杨延定突然笑得像偷到鸡的狐狸,就势勾住兄长肩膀:"大哥当年若肯多信我半分,何至于..."他突然噤声,指尖抚过对方袖口暗绣的九尾狐纹样??这是今晨他特意让绣娘赶制的。
"信你?"杨延平忽然用扇柄挑起弟弟下巴,学着他前世在仁寿宫的语气:"'太子私蓄甲兵,恐有不臣之心'??这话可是你让姬威说的?"他故意在"不臣之心"四个字上咬得极重,眼中却漾着戏谑的水光。
"那时我若说..."杨延定突然扣住他执扇的手,将人逼到兵器架前,枪尖与剑刃叮当作响,"'大哥的东宫卫队缺套新铠甲,弟弟给您备了三百套玄铁软甲'??你可愿信?"
院墙外突然传来杨业中气十足的咳嗽声。杨延平趁机旋身脱困,玉扇"啪"地敲在偷听的杨延昭头顶:"六弟的听墙脚功夫,倒是比你的回马枪更精进。"
"大哥二哥继续!"少年抱着银枪一溜烟逃窜,"我这就去帮七弟磨箭!"
杨延平定定望着兄长整理衣襟时晃动的发带,突然轻笑:"其实当年最可笑的,是你我明明都备着对方爱吃的杏花酥??你的藏在《左传》匣里,我的塞在兵法竹简中??却谁都不肯先拿出来。"
"后来全便宜了杨素那老匹夫。"杨延平从袖中摸出油纸包,掰开还冒着热气的胡麻饼,"尝尝,今早特意让厨娘用羊奶和的...喂!杨延定你属狗的?连我指尖都咬!"
杨延定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是埋怨,又似无奈,“那时候,我却觉得迷茫了。你自沉渭水,我虽继承了太子之位,却也无半点欢喜。伪诏逼迫?哼,我何需如此,你早已在14年前就决然离去,留我一人在这漩涡中挣扎。”
他眉头紧锁,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暗流涌动的岁月,“杨坚和独孤伽罗,初时偏爱我,猜忌你,我本以为那是幸事,却未曾想,这只是风暴前的宁静。你死后,从591年到604年,那十几年的光阴,他们猜疑的眼神如同毒蛇,从我们这几个弟弟身上一一掠过,杨素那老贼,更是被指使来监视、陷害我们。”
说到此处,杨延定的语气中满是愤慨,“我怎就没早些看清那杨素的真面目,他就是个两面三刀的老匹夫!我在人前依旧保持着那孝顺的模样,可内心却是紧张不安,压抑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们哪里是爱自己的孩子,分明是更爱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我们,不过是他们权力斗争中的棋子罢了。”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倒是我,被那所谓的宠爱宠坏了,变得自私、算计,却也在这争斗中渐渐迷失了自我。三弟、四弟、五弟,我们本可以兄弟齐心,却最终被这权力之争拆得四分五裂。你的离去,倒是干净利落,却留我们在这尘世中苦苦挣扎!没了你的保护,杨素和宇文化及更肆无忌惮地算计我们每一个弟弟!而那前世被称为父皇母后的杨坚和独孤伽罗,他们对此视而不见,更是猜疑我们每一个人!”
杨延定突然把手中茶盏摔在地上,瓷片飞溅间露出杯底暗刻的"晋王府"三字:"哥哥倒是清净!可知你假死后杨素那老匹夫做了什么?"他抓起案头核桃捏得粉碎,"他把你东宫的梧桐全砍了做棺材,说是镇邪!"
杨延安抱着算盘躲到屏风后,探头喊道:"二哥轻点砸!这汝窑茶盏值三十贯钱!"突然被飞来的核桃壳砸中脑门,委屈地嘟囔:"难怪前世父亲说你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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