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4章(1 / 2)
随后,赵光义对陈家谷之战的相关人员进行了赏罚。潘美因未能制止王?的撤军行为,被连降三级;王?则被直接除名发配金州;刘文裕也被发配登州。而杨业则被追赠为太尉、大同军节度使,并赐予其后代官爵。
朝堂之上,一片肃静。大臣们都知道,赵光义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也是真的对杨家充满了敬意和愧疚。他们纷纷低头默哀,为杨家的忠魂祈祷,也为大宋的未来担忧。而赵光义则静静地站在龙椅前,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痛楚和悔恨。他知道,他欠杨家的,永远都还不清了。
而此刻,在幽冥之地,杨坚与独孤皇后也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们看到了杨家子弟的成长与蜕变,也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过错与遗憾。他们心中暗自祈愿,愿来世,他们能以另一种身份,与孩子们好好相处,弥补前世的亏欠。
“大哥,我定会带你回家。”杨延定低声呢喃,语气中充满了决绝与坚定。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句誓言,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他要用自己的双手,为兄长讨回公道,为杨家洗刷冤屈。
此时,幽州城内的辽军营地中,一片寂静。杨业绝食三日的消息已经传开,辽军将士们无不对这位老将军的坚贞不屈感到敬佩。而杨延定的到来,无疑是为这场悲剧增添了一抹更加悲壮的色彩。
他率领着玄甲军,一路北上,势如破竹。沿途的辽军将士,闻风丧胆,纷纷避让。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将军,是为了接回他的父兄,为了杨家的荣誉而战。
终于,杨延定来到了辽军营地之外。他望着那高耸的营寨,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知道,这里就是囚禁他父兄的地方,也是他要一雪前耻的地方。
“杨延定在此!辽军贼子,速速放还我父兄!”杨延定高声喝道,声音如雷贯耳,震得辽军营地中的帐篷都微微颤抖。
辽军将士们闻声而出,只见一位银甲将军,手持长枪,屹立于营地之外。他的眼神如炬,仿佛能燃烧一切阻碍;他的气势如虹,仿佛能冲破一切束缚。
一场激战,在所难免。杨延定率领着玄甲军,如猛虎下山般冲入辽军营地。他们奋勇杀敌,势不可挡。辽军将士们虽然勇猛,但在杨延定的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经过一场殊死搏斗,杨延定终于冲破了辽军的防线,来到了囚禁他父兄的囚车旁。他望着那熟悉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痛。他紧紧地握住父兄的手,仿佛要将他们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父帅、大哥,我带你们回家。”杨延定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温柔与坚定。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句承诺,更是一份永恒的爱。
在月光的照耀下,杨延定带着父兄的遗体,踏上了归途。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长长的,仿佛是在诉说着一段跨越生死的传奇。而那份忠孝仁义的精神,也将永远地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之中。杨延定擦去眼角的泪水,挺直了脊梁。他知道,作为杨家的次子,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要将父亲的英勇与智慧传承下去,让杨家成为后世传颂的佳话。雍熙三年的冬,寒风如刀,割裂了战场的沉寂,也割裂了杨延定的心。他怔怔地望着父兄的棺木,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悲痛,那份痛,似是穿越了时空,与前世仁寿宫变的记忆交织在一起。
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那个平行时空下的隋朝,那场未曾发生的604年仁寿宫变。在那个时空里,兄长杨勇没有在590年沉于渭水,而是在十年后的600年被废黜。四年后,604年,文帝卧病仁寿宫,皇太子与文帝姬妾皆随侍在侧,那宣华夫人的“无礼”之事,如同一场噩梦,彻底颠覆了隋朝的命运。
但此刻,满目皆是缟素,府门前悬挂的白绫,如同618年江都宫变时,自己被宇文化及缢杀的白绫,带着无尽的死气与哀伤。母亲赛花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道:“延定,现在,你就是杨家的长子了,要坚强,知道吗?”
杨延定转头看向身旁同样悲伤的三弟、四弟、五弟,他们现在是杨延安、杨延辉、杨延德,还有那今生的弟弟六弟杨延昭、七弟杨延嗣,他们皆是一脸哀伤,麻衣带孝。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棺中哥哥杨延平苍白如雪的面容上,那清雅温润的相貌,永远定格在了这一刻。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前世那些阴暗的算计、对亲人的伤害,如今都化作了深深的悔恨。他不再是那个为了权力不择手段的晋王,而是杨家的一份子,是这些弟弟们的依靠。
杨延定跪在灵前,指尖触到棺木上凝结的冰霜。檀香混着血腥气萦绕在鼻端,他忽然想起那个平行时空下,开皇二十年晋王府那场大雪??那日他派人将兄长软禁东宫,却在后园梅树下发现兄长埋的十八坛桂花酿,坛底刻着"广弟及冠礼"。
"二哥..."五郎杨延德颤抖的手突然按住他肩头。少年将军的银甲还沾着雁门关的雪粒,腰间却系着隋宫样式的五色丝绦??那是杨延平生前亲手编的平安结。
灵堂外忽然传来玉器碎裂声。杨延安赤着眼将青瓷酒盏砸向廊柱:"三年前大哥教我兵法时,说好的北斗七星阵呢!"碎瓷划破他脸颊,血珠坠在《武经总要》残页上,晕染开杨延平批注的"谷口伏兵"四字。
杨延定猛地起身,玄色孝服扫翻供案。烛火摇曳间,他看见铜盆冥纸灰烬中浮现金纹??与前世江都宫变时,宇文化及逼他饮鸩的毒酒杯底铭文如出一辙。
平行时空?仁寿四年
杨广攥着染血的诏书冲进寝殿,却见杨勇正在给昏迷的文帝喂药。琉璃盏中的褐色汤药泛着异香,与他袖中鸩酒的杏仁味微妙重叠。
"兄长真要如此?"他挥退宫人,鎏金护甲划过兄长脖颈,"若我此刻高呼太子弑父..."话音戛止。他看见杨勇中衣下若隐若现的鞭痕,那是三日前独孤皇后盛怒时留下的。
杨勇忽然握住他手腕,将药匙塞进他掌心:"广弟可记得开皇十年秋猎?"温热的触感惊得杨广后退半步,"那日你射落的金雕翅上带着辽军密函,我埋在终南山第七棵柏树下。"
铜壶滴漏声里,杨广突然发现兄长鬓角已有星霜。当年渭水畔的白衣少年,此刻竟比榻上垂死的文帝更显苍老。
"延定!"佘赛花的声音惊破回忆。杨家太君捧着玄铁剑匣踉跄而来,匣中躺着半截银枪??正是杨延平在陈家谷折断的兵器。枪柄处新缠的麻绳浸透血迹,却工整系着隋宫样式的五铢钱。
"你大哥昨夜托梦..."老妇人指尖抚过枪头裂痕,"说在幽冥殿见到个紫袍判官,叫什么崔..."她忽然顿住,惊见次子眼中淌下血泪。
杨延定突然发狂般扯开孝服,心口赫然浮现北斗七星状的红痕。那是北宋开宝七年归宋时,兄长为他烙下的"同心印":"母亲可知?"他惨笑着指向棺椁,"前世在江都,我也是这般看着自己的尸身??"
六郎杨延昭突然冲进来,怀中抱着个沾满泥土的陶罐。少年撕开封印的瞬间,浓郁酒香弥漫灵堂,罐底"开皇廿年"的篆文在烛火中明灭。
"谷口血战前夜..."七郎哽咽着捧出破损的舆图,"大哥让我埋在老槐树下的,说是给二哥的..."舆图背面突然脱落半片丝帛,露出杨延平熟悉的字迹:
广弟亲启
若见此信,为兄当已赴紫微。九转还魂丹藏于枪柄,父帅三日后自醒。切记莫饮孟婆汤,来世...
寒风卷着纸钱扑进灵堂,杨延定突然夺过酒坛仰头痛饮。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颌流淌,恍惚又是开皇十年渭水畔,兄长最后那杯鸩酒的温度。
"大哥总说我酿的桂花酒太甜。"他摔碎陶罐,锋利的瓷片在手心割出血痕,"却不知我在每坛酒里都埋了隋宫的同心蛊??"
佘赛花突然踉跄着扶住棺木。她看见长子苍白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颤动,北斗阵旗的残角从袖口滑落,旗面上用辽人血写着:
死生轮回,与君同归。杨广,此时的杨延定,目光凝视着棺木中哥哥杨勇??那现今已是杨延平的容颜。那张脸,静静安详,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宁静与释然。恍惚间,杨延定的思绪飘回了往昔,那时他雪夜偷袭辽营,风尘仆仆地赶回中军大帐。
记忆中,哥哥杨延平坐镇中军,运筹帷幄,那份温文尔雅、从容不迫的气质,让他仿佛又看到了曾被杨坚和独孤皇后折磨殆尽,却又在哥哥身上重生的品质。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坚韧与智慧,是杨家男儿独有的风骨。
只见哥哥手持军报,轻轻走了过来,眼神中满是关切。他细心地将披风给杨延定裹得严严实实,又翻动炭炉,让军帐内的气温又高了几度。哥哥笑道:“关外苦寒,二弟你虽冲锋陷阵勇猛无畏,但还是应当注意保暖才是。辽人可比我们抗冻,他们还能将梨子冻起来吃呢,沁凉冰甜,呐,就像这个。”
说着,哥哥从一旁拿出一个黑黑的果子,那果子泛着丝丝凉气,显然是刚从寒冷之处取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冻梨放到水中浸泡,片刻后,冻梨的表皮渐渐软化,透出一股清新的果香。
“现在,可以尝尝了。”哥哥微笑着将冻梨递给杨延定。那冻梨清甜可口,却又带着冰爽,仿佛能瞬间驱散所有的疲惫与寒冷。杨延定咬了一口,只觉满口生津,心旷神怡。
吃完冻梨,哥哥又笑着从炉边拿起一壶热黄酒,倒了两杯。他递了一杯给杨延定,说道:“二弟,这热黄酒可是暖身的好东西,喝下去,保管你浑身暖和。”
杨延定接过酒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看着哥哥那温暖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意。他知道,无论前世今生,哥哥始终都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是他最亲密的战友。
此刻,回想起那些与哥哥共度的时光,杨延定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怀念。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为哥哥报仇雪恨,让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同时,他也要肩负起杨家的重任,继续传承杨家的风骨与精神。
他想起那个时空里,大哥590年渭水自沉的十四年后,三弟、四弟、五弟和自己的悲剧还是发生了。但现在,他有弟弟们,有温柔的母亲,他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这个家。
他擦了擦眼泪,坚定地对母亲和弟弟们说:“从今以后,我会撑起杨家,不再让任何人伤害我们。父亲、大哥,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看着我,看着我如何守护杨家。”
杨延定的声音虽然带着沙哑,但却充满了力量。他紧紧握住拳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杨家重新振作起来,让父亲和大哥的牺牲变得有意义。
幽冥雪夜,灵幡在朔风中猎猎作响。杨延定战甲未卸,指尖抚过棺椁上凝结的冰霜,盔甲缝隙里的辽人血渍正缓缓渗入楠木纹理。
杨延定喉头滚动着咽下腥甜:"运筹帷幄的人...也会算不到自己的死期么?"他的掌心突然拍碎棺椁边缘,木刺扎进当年握缰绳的老茧:"说好冬至回太原喝羊汤..."
他的记忆如暴雪倒卷。那年燕云十六州的月色,把中军帐映成渭水河底的琉璃宫。兄长披着白狐裘掀帘而入,鬓角沾着未化的雪粒。
杨延平呵着白气解开牛皮酒囊:"辽人的冻梨要配烧刀子。"他忽然将冰凉梨肉抵上弟弟干裂的唇"但我的二郎...该饮热黄酒。"
杨延定张口欲咬,却咬住了兄长冻红的手指。帐外传来三更梆子响,惊破一室暖香。
杨延定就着兄长的手吞下梨肉:"甜得发苦。"他忽然扯开护心镜:"哥你摸摸??这里跳得比战鼓还急。"
此刻灵堂烛火摇曳,映得棺中人唇色宛如当年梨汁。杨延定突然掀开棺盖,玄铁护腕撞在柏木上迸出火星。
杨延定将冻梨塞进兄长僵硬掌心:"起来!你说过要教我破北斗阵..."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杨家军还在等你发令..."
冥鸦惊飞时,杨延昭捧着帅印踉跄入内。少年将军的银枪拖出血痕,枪头挑着辽军主帅的金冠。
杨延昭将金冠砸向棺椁:"大哥你看!你要的燕云十六州..."忽然抓起供桌上的冻梨啃噬:"甜...甜得恶心..."
杨延定瞳孔骤缩。记忆中兄长总把最甜的梨心留给他,此刻却见梨肉间爬出蛆虫??原是辽人巫蛊。他猛然劈碎供桌,黄酒混着香灰泼在招魂幡上。
杨延定割开手腕将血涂满棺椁:"哥你听..."血珠在楠木上勾出北斗阵图。"这是你教我的二十八宿劫杀阵..."他突然癫狂大笑"咱们再杀回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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