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1 / 2）

窗外的天空黑如泼墨，黑云压住苍月与寒星，只剩下一个破败的纸灯笼在张家院内随风晃动。

卧房内，仅剩的一盏油灯发出昏黄的光亮，隐在黑暗中的张家妞妞被她娘的举动吓得哇哇大哭。

而趴倒在地上的张娘子却像是完全听不到自己女儿的哭嚎，她紧攥着郗瑶的手腕，嘴里不断发出嗤笑，脸上的泪却像是泄洪般完全止不住。

“姑娘想必也见过不少死尸、杀过不少人吧？”

她的眼珠胡乱地转着，余光扫过锁着郗瑶双脚的铁链，接着又抬眸看向郗瑶像是惊呆了的脸：“不然为何萧公子会将姑娘锁起来呢？”

说完，张娘子就像是疯癫了一般，又哭又笑，她完全听不到郗瑶想要解释的声音，耳边全是前日藏进厨房暗洞后听到的那熟悉的声音，然后疯了似的将郗瑶的身子拉地离她更近：

“他死了，那便是死有余辜！”

她的眼睛瞪地不能再大，整个眼白充血到全部变红：

“他明明知道，十几年前，我的爹娘哥哥全是被山匪给害死的！”

全被山匪给害死了？

郗瑶被张娘子的这番话震惊到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有想过张娘子是为了包庇她的相公，故意伪装成癔症模样来躲过众人的盘问。

也曾想过，她顾及一双儿女，不想让他们得知残忍的真相。

却不料，如今得到的却是这种答案，竟还有这样的隐情……

张娘子的亲人全被山匪害死，她定是恨极了那些人，可如今她的相公却也成了其中一员，还亲手杀死了杨夏村的村民……

“张娘子……”

郗瑶不受控地想试图开口安慰，可刚开了口，却忽然反应过来张娘子方才的那番话：【姑娘，想必也见过不少死尸、杀过不少人吧】，她怔怔地将放在张娘子脸上的视线移开，下意识地挪到被她紧紧攥住的那只手上。

原主这只手，是否也握着不少的人命呢？

“那时我还未及笄，被舅舅接到他家中小住，没住几日，就想急了爹娘，求着舅舅将自己送回家中。”

张娘子的眼神失焦，她回忆着年幼时的情景，对着郗瑶喃喃道：“可回到家中，迎接我的不是爹娘的笑脸，反而是三具流干了血的尸体，你知道吗？他们就那样安静地死在了地上，睁着眼睛，像是等着我回来。”

“和这次一样，山匪将全村的人都给杀了。后来所有人都说我幸运，躲过了一劫，却没有人知道我再没了亲爹亲娘和哥哥，我全家人都死尽了！”

张娘子的脸颊哭到抽搐，看着她的这副模样，郗瑶的喉咙酸涩，眼泪不受控地扑簌而下，不断砸到张娘子紧攥着她的手背上。

张娘子看着郗瑶的模样，不禁疑惑：

“害过人的人，也会哭吗？姑娘，你说，石宝他爹，杀人的时候，会哭吗？”

她攥得郗瑶的手腕生疼，眼神像是嗜血般恐怖：

“他怎么敢，怎么敢去害人呢？怎么敢害自己村子里的人呢？”

张娘子紧盯着郗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