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替天行道(2 / 2)
“是发生什么事了?”焕游笙的目光掠过她微红的眼眶,落在广袖上那片洇开的深色水痕。
卫静姝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像咽下块烧红的炭,半晌才调整了呼吸,声音带着竭力压制的颤抖:“今日寅时(凌晨3时至5时)三刻,刑部差役撞开卫府大门时,我正巧归宁探望染恙的母亲。他们说……有人将状告卫家盗用宫中金花笺的信投入铜匦。”
“接着……不容父亲分辩半句,便从父亲书房多宝阁暗格里搜出七张金花笺。几乎是同时,庆王府长史亲自带着铜匦使来拿人,当众宣读私用御笺的罪状。我母亲……当场昏厥。”这话说下来,卫静姝只觉得空气都有些稀薄。
“金花笺……”焕游笙按住被一阵穿堂夜风吹得哗啦乱翻的书页。
卫静姝从腰间解下一个锦囊,倒出半片焦黄纸角:“这是我从火盆里抢出来的残片。”
焕游笙看见,随着衣袖滑落,卫静姝腕上赫然可见烧伤的红痕。
卫静姝却似无所觉,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声盖过:“父亲……不是逾矩之人,甚或过于迂腐。我知道若想翻案,实在艰难。只是父亲已经年迈,如今酷吏横行……我只求父亲少受些苦楚,今日拜访诸多府邸,却不是被拒之门外,就是被好生送了回府。我知焕将军如今处境尴尬,可实在是……求助无门……”
焕游笙立即明白,庆王这是把手伸向了逍遥王府。
当年大皇子落发出家,逍遥王作为二皇子,是当今圣上的嫡长子。
占着这样的名分,即便整个王府这些年行事极为低调,他也不免成为储君候选三人之一,且呼声并不很低。
如今世安公主不在京中,庆王自然将矛头指向逍遥王。
构陷王妃母族虽不能立刻扳倒逍遥王,却是极毒的切口。
她沉吟片刻:“容我想想。”
卫静姝强忍泪水起身,裙裾无声扫过地面:“那我就……先告辞了。”
自始至终,一句当年恩情也未曾提及。
人走后,焕游笙对着那残破的金花笺枯坐良久。
插手此事,意味着彻底卷入党争??得罪庆王,前功尽弃,更会招致帝王猜忌,凶险万分。
赤佩掀帘而入时已近子时(夜里11时至次日凌晨1时),烛火忽然“噼啪”爆了个灯花。
她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圈椅上:“这是什么?”
焕游笙顺着她目光看去,只见一张素笺静静躺在椅面,她吩咐:“拿来。”
赤佩双手呈上。
泛黄的纸页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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