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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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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鱼袋,那岂不是要罢官了?”

“谁说不是?可怜东宫自幼无母,深宫多年,只有这么一个贴心的老师。他力争无果,为了回护夏相公,只能自请退居行宫。听说这事在朝中也有一闹呢,没成想陛下会答应。”

人声至此戛然。众人高抬的脑袋突然低俯,是队前四把瑞草伞飘荡而来。我一动不动,抬首望向东宫出行的繁琐仪仗??四把深红伞盖后,又是四把方伞、四面龙旗,又是羽葆幢和引幡的流苏垂落,宛如一道迟重的晚虹。

我隐隐察觉如此盛大排场与太子不许跪拜的诏令背道而驰。

遮障舆驾的孔雀羽扇近在眼前,众人低头垂颈,只有我灵魂出窍地仰头直视,看到太子舆轿中空无一人的真相。

这也就成为我和萧?两个人的秘密。

奉皇十五年上巳,“梁太子”在万众簇拥下驾幸劝春,萧?也随同前往,任性地,一个人。

太子并没有接受教坊众人拜见,却仍分发了礼物。这点很有他父亲的影子,不赐金银珠宝,是一些蜜饯酒水、纸笔花笺。我听闻皇帝去年竟在内宫圈了一片田亩作耕地之用,赏赐大臣的节礼不是别的,竟是天子新种的粮食菜蔬。这样闻所未闻之事,未尝不是比身外之物更大的恩典。金银易得,天子的庄稼几人能求呢?正如现在,一众宫人内人各领了东宫亲酿的酒水和亲笔的诗笺,俱喜笑颜开。

轮到我,所剩已不多。我便拿了一支梨花笺,并一盒琵琶轸子。

分管赏赐的内侍便问我:“郎君是习琵琶的吗?”

我笑了笑,尚未答,众人已起哄道:“内官不识得他,他是我们教坊有名的乐者沈娑婆。他何止习琵琶,再过两年,只怕要修成个琵琶国手呢。”

我忙推让道:“众位哥哥姐姐可别臊我,鹤驾在此,我哪敢称国手。”

妙娘得了一只香囊,正和忆奴互相结系在对方裙带上,闻言笑道:“鹤驾修的是南琵琶,七郎修的是北琵琶,俱是上好妙音。你们各作一双国手两不耽误,说不定还有高山流水的缘分呢!”

太子并非高坐云端之人,我们随意玩笑,他的侍者也不生气,又将东宫所酿酒水尽数分发给我们吃。说笑之际,侍者便考较我们,能不能尝出原料。从桂花猜到梅子,总是难谒得真容,又到了我这里,我便问:“梨花么?”

侍者笑道:“郎君今日可是连中头彩呢。”

众人也笑:“只知七郎拨弦的手指灵活,不料还有这样灵的一条舌头。”

我忙道:“我也是蒙的。听闻东宫有一株前朝就种下的梨树,正应景,想着殿下明敏,多半就地取材。”

又聚在一处笑闹多时,酒阑人散,仍未识东宫面目。众乐者再谢恩散去,三三两两地走。

不远处,忆奴妙娘共打一盏灯笼,两人帔子相结,腰间香囊穗子也缠绕一处。妙娘趁着醉态,跳了几步飞天姿势。她故意扑到忆奴怀中,珠钗作响时两人笑声作响。

我在红墙底站了一会,抱着琵琶往后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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