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2 / 2）

他正端起萧?吃了一半的药碗，举起嗅了嗅，鼻梁耸起几条浅浅的皱痕。月光森冷，照得他宛如霜叶一枝。他放下碗时，腕上几枚铜钱闪烁光芒，如同射出几只短小青箭。他显然察觉萧?苏醒，转过了头。

萧?有些愣然。

他还没在梦中??或者说幻觉中见过秦华阳。

病情又加重了吗？

萧?盯着秦华阳的脸，陈述道：“你还没有来过。”

秦华阳驴头不对马嘴：“来杀人。”

又补充道：“我不杀你。”

他见萧?目含警惕，只好说：“也不杀你爹，仅此一次。”

萧?问：“你要杀谁？”

秦华阳不答。

萧?又问：“你杀了吗？”

秦华阳不耐，“你好罗唣。”

萧?不再说话。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愣愣地，分不清是梦是幻。坐了一会，抬手去拿案上的药。

秦华阳盯着他行动，皱起眉头，“药不能冷吃，梁皇帝没告诉过你？”

夏苗见到的秦华阳是冰冷的，甚至有些锐利的。梦里怎么多出这些话？

萧?咕哝回去：“你好罗唣。”

他吞完药汁，放回空碗，打定放置这凭空而生的幻影。重新脱鞋上榻，拉起被子就要再睡。

这时候，一只手伸出来，捏住他的手。

萧?以为自己要闪躲，但是没有。除了萧恒和沈娑婆，他这一段还是无法接受任何人的触碰。而现在，他有些出离地任那只手握住自己，一动不动。

秦华阳仍从床边坐着，说：“我是真的。”

是真的。这热的手、热的气、热的皮肉和皮肉下热的血流。

萧?被烫得浑身一抖，为这炽热的真实。

他像认识沈娑婆的手一样，通过手指来认识这只手。

这是一只男孩的手，比他的手要小一些。萧?捏到他细细的指骨前，先摸到手心和指缝间的老茧。这样厚实的茧层让他联想的不是一个十一岁或者八岁的男孩子，而是萧恒。他像摸一块从自己身上剜掉的肉一样，摸索另一个独立的人。

这时候，秦华阳问：“你最常见到的是谁？”

萧?说：“月亮。”

秦华阳抬头，窗中清辉洒落，他们如沐银河。

萧?说：“她很少像今天这么温和。”

秦华阳没说话，手放在萧?膝盖上，由他捏着自己一截小指。他没有问萧?你还好吗。他看得出萧?很不好。所以他问：“你想睡觉吗？”

萧?说：“会做噩梦。”

秦华阳看着他，“不会。”

萧?看他低身，双手解开靴上的搭扣，将鞋脱下来。做完这个，他双手扶着膝盖看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