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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古典舞早已失传,比如唐代的健舞、软舞、剑器舞,如今没什么人会跳了,而当代古典舞训练体系脱胎自芭蕾舞,古典之名,其实难副。同理,民乐亦是如此。

以唐代梨园为例,雅乐八音,有五弦琵琶、角形小箜篌、筚篥、排箫、太鼓等四十余种乐器。而今不仅曲目几乎全失,乐器早已不再是当初的模样,就连乐律也从三分损益律、五度相生律强行改造成了匹配西洋乐理的十二平均律,何来民族,何来古朴?不过偷懒罢了。】

【我国传统戏曲要么流俗过甚,要么高雅有余,在时代的流变下,许多剧团既守不住传统,也谈不上创新,导致始终无法脱离政策独立行走。

譬如黄梅戏,本是鄂徽草台班,民国时大量吸收昆曲表演腔调和程式,才脱黄去土,依托安徽举省之力发展成三大剧种。

黄梅戏本有着清甜、优美、自然的亲和特点,但只可惜,因为各种原因,辉煌过后却仍定格在小腔小调上裹足不前。京昆越起码百花齐放,而黄梅戏只有一个半路出家的严凤英,而且至今仍致力于将所有人都培养成另一个严凤英,唱腔质朴乡土气过重,咬字无头无尾,概用本嗓,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音域发挥余地不大。如今我国物质文明突飞猛进,精神需求也不同于苦难时期,高雅不足,受众会越来越收窄……】

总之,周从嘉在文学艺术领域上的见解,和她南辕北辙。

看了那篇访谈后,想到一辈子为黄梅戏呕心沥血的外婆,她气得三天没吃饭,从此后再也没有和他沟通过任何涉及三观或教育背景的话题。

既然灵魂无法相通,所以他们之间的交流慢慢的也就只剩下了肉'体上的例行公事。尽管这和床伴毫无区别,但一直以来,她还是对他有所期待的。

夏琬收起走神的思绪,熄灭手机屏幕,试图安慰自己:钢铁直男不解风情也没什么,好歹他人品贵重从来不会乱搞,比花言巧语彩旗飘飘的渣男可好太多太多。

正值午休时间,静悄悄的办公室里摆着好几张躺椅,所有中午不回家的女同事都躺着在休息。

被吵到的红姐困倦地嘟囔:“哎呀,谁的电话啊。”

夏琬吓了一跳,连忙边用大拇指向下拨动静音键,然后压低嗓音道歉,“没电话,是我不小心碰到了。对不起啊,你睡你睡。”

红姐资历老,说话直爽又慈爱:“你也睡一会儿吧。小可怜。”

夏琬用气音回答:“好~的~”

她打算睡前设个震动提醒。手机就放在贴身口袋里,到时候既能被震醒又可以不扰民。

结果低头一看,周从嘉发了微信给她,消息还挂在通知栏里。

还没来得及高兴呢,点开一看,竟然完全是钱静宜个人的口吻:【夏老师,卤水鹅哪家店买的呀?周总不喜欢,但我觉得甜滋滋的非常好吃,吃了一盘还想吃。周总本来说让您明天叫人再多送几份过来。但我觉得这样太麻烦您了,不如您把店铺告诉我,我自己来定。】

夏琬如遭雷击,顿时睡意全消,颤抖着拿起手机,忍着惊怒和心痛,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阳台上,用力尝试好几次,才把其实材质很轻便的玻璃推拉门给关上。

迎着炽热的阳光,夏琬仰起头深呼吸。

但,即便基于演员的自我修养在表面上成功地控制住了情绪,实际上她的手依然抖得像帕金森,根本打不了字,就算用力掐手心也于事无补。

夏琬没办法,只好改为发语音:“总裁助理任意使用上司的私人手机、私人微信账号给上司的配偶发这种微信,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你叫他自己来跟我解释。”

声音很轻,语速也明显比平时迟缓。说完最后一个字,她已是泪流满面——

她打的都是他私人电话,时间都是深夜。可她打电话过去,第一时间接电话的人,永远不是他本人。

他们俩,是不是,已经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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