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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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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反应过来:“对哦!”

辅助抢人头都这么厉害了,让他去专门gank,其他人还有活路吗?

还不得穷疯了?

余晞景嗤笑:“自己没本事,怪别人咯?”

江九阳仿佛没听出来余晞景连他一起嘲讽:“就是,你有那个本事吗?再说,让你辅助,你算眼位算得有人家明白?你支援的时机把握得有人家好?你连掩护都掩护不好,别说掩护我逃跑,你自己都跑不出去好吧?”

惨遭嫌弃的扫把头恍然:“我懂了,这就是语文老师讲的‘新人换旧人’。”

江九阳顺杆爬:“那你这个旧人还不赶紧哭?新人来笑一个?”

新人冷笑一声,决定下次比赛不给江九阳留一个炮车。

……

接下来的几场比赛,除了各路被辅助抢人头不太顺,江九阳队赢得可谓顺风顺水,场场零封。

唯一一点波折是半决赛时,江九阳爷爷的病情突然恶化,早上还没起床就收到医院的夺命连环call,不得不找另一个ad顶上去。

打比赛赢奖金是为了给老人治病,可如果人没了,要钱有什么用?

“替我指挥一下,就这一次。”江九阳临走前,对满脸不爽的余晞景说,“我保证就这一次。”

废话,今天要是输了,可不就这一次了吗?

但看着江九阳急得头不梳脸不洗就要往外跑,余晞景没在这时候捅刀,冷漠地说:“赶紧滚,跟那个ad说好,下午比赛要么听我的,要么泉水挂机。”

“放心!他不听你的回头我揍他!”江九阳痛快答应。

于是下午三局比赛,替补ad瑟瑟发抖,跟在大杀四方的赏金辅助身后捡漏,弱小可怜又无助。

参加网吧比赛的大多是周围的学生和无业网民,面对辅助拿ad英雄扫荡野区的盛景,一群头发短见识短的对手目瞪口呆。越来越多的人跑来围观,间接导致余晞景每次来都要戴口罩,再往鼻梁上怼一副又黑又粗的眼镜框。

“有必要吗?你又不丑。”江九阳说,“认出来就认出来呗,今天是周末,出来打个游戏又不犯法。”

上周紧急抢救了一天一夜,老人病情总算稳定了,江九阳可算松了口气,决赛照常到场。

“防患于未然。”余晞景的声音被口罩捂得有些闷,“万一被谁认出来,老师知道了通知家长,我的腿就断了。”

江九阳幸灾乐祸:“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我怕的是麻烦。”

“天天揣个记仇本找茬你倒是不嫌麻烦?”

“该不该被扣分,你心里没点逼数?”

黄毛忍无可忍,出声阻止他们继续说相声:“你爸妈会不会打断你的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放在以前,看到我方辅助拿这堆狗比英雄,我肯定要先打断他的手。”

余晞景有理有据:“滑板鞋大招能保人,打辅助有什么不对?”

江九阳觉得这话没毛病,看着绿油油的“网恋之矛”,被对方抢了三四个炮车的火气渐渐消了。

这可是他最喜欢用的下路英雄。

余晞景抢经济的时候不手软,帮忙抗塔挡伤害也是真豁得出去。在他的观念里,只要对方比他掉的血多,那就是他赢。

意外地对江九阳的胃口。

看破红尘的奶奶灰和扫把头精准预判,捂住黄毛想反驳的嘴,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哎哟哟,这是吃了多少狗粮啊?”田姐怜悯地揉了揉三个各具特色的脑袋,让网管去拿了几罐冰啤酒,“来,姐请你们,弥补一下你们饱受折磨的幼小心灵。”

三个脑袋精神了:“谢谢姐!”

有了冰啤buff的加持,经历两个小时苦战,五万奖金最终被江九阳队收入囊中。

拿了奖金,江九阳做东请了顿烧烤。向来找个路边摊就能解决一顿的人难得用心,挑了家装修还算上档次的小店,黄毛刚想张嘴问去哪家夜市,被奶奶灰和扫把头一起捂住嘴巴。

江九阳要了个包厢,余晞景坐在他旁边,偶尔从余光瞄一眼江九阳棱角分明的侧脸。

第五次偷瞄被逮住,江九阳挑眉:“干嘛?终于觉得学长是个好人,不该一个月就把学长的分扣到能被主任请喝茶的程度?”

余晞景冷笑:“你太瞧不起自己了——以你的实力,一周就够了。”

“过奖过奖,你也就是认识我太晚了,放以前三天就差不多了。”江九阳一指兴致勃勃看戏的三人,“不信你问他们!”

余晞景无语:“你很骄傲?”

黄毛惊讶:“这不值得骄傲吗?那换一个,念检讨气得猪……主任在升旗仪式上捂胸口喘气算不算?”

余晞景:“……你们可真是物以类聚。”

“你目前还是我们的一员,骂人别连自己一起骂,会吃亏的。”江九阳叫的橙子送进来了,他给余晞景倒上一杯,“来来来,这一杯敬风纪委员同志大公无私乐于助人,临危受命担任我队辅助,成功辅助我们拿下第一名奖金——干杯!”

“干!”

“干杯!”

五只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标志这支临时战队正式散伙——其实散的只有余晞景。

有时候余晞景隔着走廊,远远看到江九阳跟一群狐朋狗友勾肩搭背,不禁怀疑跟他翻墙溜去网吧打比赛只是一场梦,登上游戏看到自己头顶“jjyssjb”的id才有些真实感。

对他而言,比赛结束后,唯一的变化就是江九阳的神经病更严重了,天天照着一日三餐的点来他眼前舞,踩在扣分的底线大鹏展翅。

十次试图抓他违纪,至少五次找不到扣分理由,就很气。

起初学生会其他人还跟风纪委员同仇敌忾,到后来,已经能熟练且自然地在旁边嗑瓜子围观,看今天是江九阳先被隔壁班长去请的教导主任的消息赶跑、还是余晞景的小笔记本上被江九阳刷新几页。

但很快,余晞景也没太多时间关注江九阳了。

临近期末考试,老师们布置作业像疯了一样。余晞景连游戏都没怎么上,段位很快从王者前列掉到了尾巴,而“jjyyyds”仍然高居榜首,据说还收到了职业战队的邀请。

教学楼门口那排二十米的宣传栏早早准备出来,就等着考试结束后张贴榜单。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和所有科目成绩都要被列出来,三个年级的学生除了来混日子准备毕业后出国的,不约而同地开始疯狂内卷,没有一个人会在晚上九点前离开教室。

学生们的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学生会的工作就轻松了不少。余晞景往冻得泛红的指尖上哈了口热气,快走几步,钻进楼里。

s市冬天湿冷,寒气直往人骨头里钻。余晞景偶然抬头,发现江九阳趴在对面楼的天台栏杆上,嘴里叼着烟。

注意到余晞景朝这边看,江九阳挥了挥烟盒,吐掉烟头,从里面抽了一根新的塞进嘴里。

想了想,又塞了一根。

属实把被扣分的渴望写脸上了。

余晞景:“……不嫌冷?”

刷题刷傻了的同桌茫然地抬头:“你冷啊?这空调二十五度,我都热了。”

“没说你。”余晞景静静地看着江九阳作妖,等他往嘴里塞第五根,才不紧不慢地放下笔,起身下楼,脸上面无表情、心里骂骂咧咧地离开暖气充足的教学楼。

因为曾经有学生跳楼,学校天台是命令禁止学生入内的,门口挂了两把大锁。余晞景瞥了眼垂挂下来的铁链,以及被扒拉到一边的“禁止入内”的牌子,双手插在兜里,踢开虚掩的铁门走出去。

江九阳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睛晒太阳。这个位置正对着余晞景的教室,江九阳无意中发现后,每次想溜上天台总会选这栋楼。

听到开门声,江九阳侧头,嘴里一排五根烟极其壮观。

“来,继续。”余晞景一扬下巴,“继续抽,我给你拍照,发网上估计能火。”

江九阳讪讪摘下烟,装回烟盒:“我多帅啊,不火都对不起我这张脸。”

余晞景则问:“你有脸吗?”

江九阳坦然指着自己的脸:“这不是吗?挺帅一张脸,你拍个照仔细看?”

余晞景:“连天台一起拍?”

那这一趟不是扣二十分能解决的,起码主任办公室的纸杯得少一个,说不定教鞭也不能幸免(抽人抽到断)。

江九阳笑:“随便拍,我要退学了,你可以留个照片当纪念。”

余晞景愣住了。

突然感觉心里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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