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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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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姿回到家,坐在玄关的木地板上,迫不及待地拆开了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纸盒子。

一层纸板夹,一层胶带,一块薄木板,一层白色防油纸,纸下隐约透出几抹明亮的色彩。

像揭开神秘面纱一般,梁姿慢慢将防油纸撕了下来,眼里浮现出几分喜出望外的笑意。

是一幅木板油画,画的就是明信片上的那幅《生日》。和原作相比,这一幅的颜色更轻盈,线条更模糊,所以更梦幻。

她在左下角找到了签名,“qz”,在深红色背景下用黑色颜料写成的,很不起眼。

画板背面还写了一行小字:chagall, m 1915 the birthday

梁姿伸出干净纤细的左手中指,覆上了一笔粗犷的暗红油彩,柔软的指腹下传来了凹凸不平的触感。

那是清泽左手握着画笔留下的痕迹。

她收回手,小心翼翼地把画平放在书桌上,去了浴室。

洗完澡,梁姿整个人往床上一躺,舒服得哼了一声。

她紧绷了二十多天的脑子在这一刻才真正放松了下来。

她翻了个身趴在床上,翘着小腿,也翘着嘴角,给清泽发了一条微信:【不好意思,最近在写论文,没有及时回复你。收到你的画了,很好看,谢谢】

五分钟之后,她收到了清泽的消息:【梁老师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梁姿犹豫了一下,回道:【方便】

几乎就在下一秒,屏幕上跳出了清泽的通话邀请。

她按下了通话键。

心里砰砰地跳。

“all??”

梁姿和上次一样,用法语打了个招呼。

清泽久违的温润嗓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梁老师忙完论文了?”

好像在笑。

梁姿抱住了被子,“差不多,还剩下跟两个教授见面评估。”

“梁老师有两个导师?”

“一个,但见面的这两个都不是我的导师。”

“嗯,那有点像英国这边的viva,就是博士答辩,有两个评审,导师一般不参加。”

梁姿有些意外,“就两个?”

“就两个,一个内审一个外审,我记得法国有好几个?”

“四到八个,文学的话一般都是五个,包括自己的导师。”

清泽笑了一声,“那梁老师要好好加油。”

“嗯,”梁姿顿了顿,“谢谢你的画,我很喜欢。”

“我这周末去纽约参加我两个妹妹的音乐会,顺便去了趟moma,觉得梁老师应该挺喜欢这幅画的,就买了张明信片。”

“你在纽约待了多久?”

“两天。”

“所以,画是你之前在剑桥画的。”

清泽淡声回答:“嗯,是我在剑桥画的。”

梁姿鼓了一下腮帮子,那算什么顺便啊……

她咬着指尖,轻轻叫他,“清泽。”

“嗯?”清泽应着。

梁姿嘴上带着笑,把头埋进被子里,小声说道:“我是想问,夏加尔的画可以随便画吗?他的画还没进入公有领域吧?”

清泽听到一半,就已经在电话里笑了出来,“梁姿,你怎么这么好玩儿?”

“在美国属于公有领域,但在法国还不是,所以,”清泽似乎敛了笑声,“这个画梁老师不能卖,只能自己留着。”

梁姿嗓音清脆,“不卖。”

“那我未来几十年的名声可就全指望着梁老师了。”

“您放心,要是哪天夏加尔的后代突然来了我家,我就立刻把画藏起来,谁都别想看见。”

清泽又开始笑。

“开玩笑的,”他语气平淡,“我送的东西,梁老师想摆在哪儿就摆在哪儿,谁来了都一样。”

意思就是,他要过授权了。

梁姿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小声说了句“好”。

梁姿依然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她浅浅地呼吸,鼻息间都是洗衣液留下的薰衣草味道。

“清老板最近怎么样?”

“跟梁老师差不多,忙得像个陀螺。”

“都忙什么?”

“梁老师想让我简单说说还是详细说说?”

梁姿喜欢清泽的声音,清冽而温柔,让她安静又舒服。

“那你详细说说吧。”

于是清泽真的开始一件一件地讲,从早晨起床讲到晚上睡觉。

“这几天学院在准备may bumps,是剑桥的一个划船比赛,队里有个人受伤了,我被拉过去充数,每天六点半起床,划到八点多。吃完早饭去办公室,最近在准备一个seminar,看论文,写稿,跟导师讨论。”

梁姿闭上了眼睛,安心听清泽说话。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去给几个本科生当supervisor,给他们讲题,运气好的时候讲一两个小时,但有几次讲到了晚上十点。晚上可能和朋友同事吃个饭,然后回家继续看论文。看累了就把画板支起来,画一会儿画,大概一点睡觉。”

梁姿困得有点意识模糊了,她这几个星期真的太缺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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