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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风起(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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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之一字,几点笔墨之下,一笔一划渗出的都是人血,都是筋骨。

于是古血生花,于是筋骨铺路,

而走在其上的人,更要敛心收性、步步戒慎,一步踏错,覆亡其中的不止一人而已。

*

奔往浔口的路上,时渊惨笑一声:“……是你啊,我早该确定的。江文如,几番波折,疑不是你,终还是你,幸好……是你。”

……

江文如立于柱旁灯下,她已然站立许久,整个人如泥塑一般。

后面终于传来声音,先是急急地跑声,后来慢下来,一步一步向这走来。

由于站得太久,她的身子有些僵硬,反应也慢了半拍,回身动作却仍然是迅速的,目光中是满满的期待。

然而,晶亮的眸子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暗淡下去,变得怔愣起来。

时渊心中的情绪翻涌,他什么都不顾,长腿一迈,几步跑到江文如身前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一手抚在她的脑后将她按在自己的肩上。

他的手甚至控制不住的轻轻颤动,“你没走,真好。”

“我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怀中的人一动不动,江文如只觉累极,像是毫无情绪的木偶一般、呆滞的任时渊抱着她。

原来他还是选择将自己抛开了,让时渊来找她,这就是他的办法么?

时渊知道真相后定不会让她走,原来如此,公子还真是……好算计啊。

江文如无力的闭了眼。

“我要去找他。”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时渊手臂收紧,语气僵硬起来:“我不会让你去。”

“你拦不住我的。”

“你可以试试。”时渊不想和她起冲突,于是软下语气,“留在我身边吧,好不好?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也包括容玢。”

……

轰隆??

雷声大作不见雨点,数道闪电映的天间一瞬亮如白昼,又转瞬暗沉下去。

太福宫是后来重修的一座寺庙,宫内少有人来。

轩帝进来之前摆了摆手,让身后跟着的人都停下,自己走了进去。

今日是他们阿娘的祭日,时婉华突然提出想像小时候那样,两人到佛堂前为母亲诵经祈福。

当时只有他们两个人,却无话不说相依相伴,她说她有些想念那些日子,想同他再说说话。

时道瑜听到这话后眼眶瞬间转红,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后,他喉头有些哽塞。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时婉华始终不肯见他,爹娘去世的早,后来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他一向最疼这个妹妹,可没想到最终却成了这副模样。

但她突然松了口,应该是终于想开了,终于愿意放下那些过往了。

他心中叹息,走上前时甚至有些紧张,“婉华,你要见朕?”

“十几年了,哥哥,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时婉华转过身来,笑的极浅,她细细打量着时道瑜,“你老了许多,身上那股不管不顾的劲头也没了。”

“是啊,是没了,”时道瑜看着她走过来,道,“不过你没有太大的变化。”

时婉华递过来一杯沏好的茶,对他道:“哥哥尝尝我烹茶的手艺有没有进步,毕竟这些年,净做这些事了。”

“好茶,不过哥哥也都忘了你的手艺了。”

时婉华走到门边关上门,回应他上句话道:“我也老了,不过是哥哥记性差,心大一些,抛下往事往前走了,而我却留在原地罢了。”

时婉华没有回头,哑声问:“你还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

听到这话,时道瑜眼皮跳了下,心里一紧,接着就听她道:“这里原来,就是原先大齐皇帝的宣仁殿吧?哥哥还在这里上过朝的,不会也忘了吧?”

她转过身,在时道瑜惊疑的注视下指着高处的佛像,“而那里曾经坐着的,是沐家人。”

她又指向明极宫的方向:“可现在坐在那里的,却是我们时家??”

时道瑜在听不下去,忍无可忍的喝止她:“你给朕住嘴!”

他的拳头都在颤抖,极力稳下自己的声音,可还是遏制不住的质问:“你今天要干什么?是不是谁在你面前说什么了?竟让你敢对朕说出这番话!”

时道瑜当然也知道外面现在的传言,可是笑话!他当然不信,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怎么可能会有沐家人还活着,简直是笑话!

所以他以为定是越诚在她身边说了些什么,教唆她今日来这说出这些,他当日果然就不该留下他!

要不然时婉华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放不下那件事!

“越诚呢!是不是他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这些年都是因为他在你耳边胡言乱语,你才会这么冥顽不灵固执任性!”

“冥顽不灵的人是你!”时婉华情绪激动,“我为什么不愿见你你还不懂么?我一看到你的脸,我就忘不了那天的场景,你知道我开始几年是怎么过的么,我一闭上眼,眼前堆积的都是尸体,都是鲜血??那些都是我认识的人,我熟识的人,我一看到你的脸,我就想到我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留着一样罪孽深重的血,我就会为自己活着而感到羞愧!”

时婉华已泪流满面,十七年前没能说出口的话,今日她终于能说个痛快了,她整个人剧烈抖动着,而时道瑜脸色已黑沉到了极点,坐上帝位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众人的诚惶诚恐、言行小心,还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般说话,他今天已经忍得够可以了。

他看着时婉华泣不成声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看来你今天不是想同朕叙旧的,既如此,朕就不陪你了。”

他转过身,时婉华已经冷静下来,对着他平静道:“赎罪吧,哥哥,你已经做错了太多的事,也该赎罪了。”

“朕看你真的是疯了,留在这里好好清醒清醒吧!”时道瑜上前推门,却没有推开,心里刚起惊疑,就听身后时婉华道:“该留在这里清醒的人是你啊。”

“出来吧,你不该站在后面听这些话,他也毫无赎罪之心。”

“你说什么?”时道瑜眯眼狐疑往四周一看,“这里还有别人?!”

大殿后面的屏风里徐徐走出一个人,白衣翩跹、步调悠缓,时道瑜惊得退后一步,指着他斥道:“你怎么在这里?!”

电光火石之间,他不敢相信地把目光在两人身上一转,大喊道:“来人,把他给我押下去!”

周围寂静一片,没有丝毫回应。

时道瑜终于慌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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