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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洄全然没有想过会见到梁霈,在梁霈进入茶楼雅间的第一刻,郑洄的神情凝固,手不自觉地握紧茶杯,指尖因过分用力而微微泛白。
郑洄素来不苟言笑,是以梁霈没有察觉到郑洄此刻的僵硬,只认为郑洄同平常一样,对任何人和事的反应都很是冷淡。
唯有陈?感觉出了郑洄的不自然,憋着笑转头看向身旁的郑洄,眼神中颇有几分嘲笑之意。
郑洄瞪向陈?,以眼神警告:别太过分。
纪莘和梁霈在陈?和郑洄的对面落座,趁着陈?看向郑洄,纪莘悄悄抬眼瞄了瞄陈?。
昨日的陈?是阴郁的,但今日陈?神色如常,甚至还有捉弄和取笑他人的闲情逸致,显然是已经想开了。
这样很好,他们只做朋友就很好。
郑洄喉结上下滚动,清了清嗓子,将桌面上的几张纸推到纪莘和梁霈面前,“这是童四,江文彦,以及芳馨的口供。”
纪莘和梁霈同时低头看向口供,又同时不解地开口:“芳馨?”
“芳馨是绮梦楼的花魁。”郑洄盯着梁霈饱满光洁的额头,和乌黑秀美的发髻,补充了一句,“此前有人状告芳馨,我曾去绮梦楼调查,就是遇到你们的那一次。”
梁霈无甚反应,只认真地读着供词。
陈?觉得好笑,忍不住又瞥了瞥郑洄。
郑洄的情况与他别无二致,陈?奇异地在郑洄这里得到了些许安慰。
郑洄懒得再理会频繁挑衅的陈?,专心地将案子的全部经过娓娓道来。
“芳馨本名莲儿,是江南东道苏州人。康德二十年,十三岁的莲儿因家中贫穷而被卖入青楼,又被辗转卖至淮南道扬州,被改名为怀袖,经过几年的训练,成为了扬州青楼中有名的花魁。”
“隆兴三年,怀袖被当地富户钱四郎赎身。隆兴五年年初,怀袖带着钱家全部家财离家出走,躲回青楼,并挑唆清倌人芳馨与她一起离开扬州。行至城外,怀袖杀死芳馨,交换两人衣物,毁去尸身面容,夺走芳馨的身契和籍契,制造出怀袖已死的假象,逃至华都,摇身一变成为了绮梦楼中的清倌人芳馨。”
郑洄说话间,纪莘读完了芳馨的口供,正好翻到江文彦的那一页供词,“江文彦与芳馨,或者应该说是莲儿,是青梅竹马?”
“不错。”郑洄道,“江文彦是苏州人,少时家境贫穷,虽与莲儿青梅竹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莲儿被卖。康德二十二年,江文彦被富户周家看中,娶了周家女儿周秀宛,依靠丈人资助,得以继续求学。”
“隆兴二年,周秀宛陪同江文彦来到华都,为科举做准备。江文彦未能考中,但凭借一手好字,得到城中不少人的追捧,故此决定长留华都,一面与城中文人、名流交际,一面继续准备科举。”
“隆兴五年六月,江文彦与逃至华都的芳馨偶然间相遇,两人迅速地旧情复燃,可是当时芳馨已将身契签至绮梦楼,加之江文彦已有妻室,二人只能掩人耳目地悄悄见面。”
“七月,二人不愿再躲躲藏藏,便计划除掉周秀宛,侵吞周秀宛嫁妆后,为芳馨赎身,二人再名正言顺地远走高飞。”
“为避免被怀疑,江文彦找到与他常有来往的书商童四,提出事成后将周秀宛的部分嫁妆赠予童四,要求童四勾引周秀宛,并在幽会之时将其除掉。”
“童四成功地勾引了周秀宛,周秀宛开始以去城外道观祈福为名,频繁出城,悄悄与童四幽会。终于有一日,童四将周秀宛引到无人的山崖,然后将人推了下去。”
郑洄讲完,陈?接着讲道:“但是童四没有想到,山崖下的溪涧处竟然有人,还发现了坠崖的周秀宛。童四惊慌失措,不敢再次下手灭口,只能匆匆地跑回城,计划逃出华都。”
“童四收拾好自己的财物后,又不甘心地找上江文彦,要求江文彦支付报酬。江文彦怨恨童四做得不干净,拒绝了童四的要求。”
“童四与江文彦不欢而散后,独自返回家中,突然觉得不安,唯恐江文彦会灭他的口。再加上他心中对江文彦有怨气,故而童四决定,若江文彦敢来,他便先行出手,打死江文彦,然后再逃得远远的。”
“当日确实有人找到了童四,童四果断出手打伤那人,而后才发现那人不是江文彦,又发现那人还有同伴,只得仓皇逃走。再后来,我的人抓住了童四,我便把他送给了郑少卿。”
“江文彦已入狱,那周秀宛人在何处,她还未醒,可有人能照顾她?”纪莘问道。
郑洄回道:“周秀宛的双亲已赶来华都,他们打算将周秀宛接回苏州,仔细照顾。”
梁霈听完只觉得感慨,“世间男子多薄情,果然不值得托付。”
纪莘附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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