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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皂纱,季无虞瞧见了有人在等她,那人琼林玉树,身姿凛然。
“澈澈?”
几乎在话音刚起,祁澈便回了头朝季无虞奔来,“姐姐!”
可一见着顶着斗笠的季无虞,又愣了愣,“你……这是?”
“我这张脸在郅都,没几个人不认识。”季无虞撩起皂纱,又煞有介事地压低了声音道,“赌马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儿。”
“郅都近来敢参姐姐的都已被外放出京,姐姐……”祁澈不着声色地拉过季无虞的手,“难道还怕这个?”
季无虞眼神微微一冷,可面前的祁澈仍旧笑如春风,她便也只好挂上笑,抽出被他牵着的手,抵在唇前低声暗示道:
“今日,不谈公事。”
祁澈的笑滞在那一刻,最后却又只好敛好神色带着季无虞走进马场。
马场的老板守在门口,一见着他二位便殷切地抬手指着里边,“王爷,位置都已经安排好了,视野是极佳的。”
祁澈的眉头微微一皱,本从别着金鱼袋里要拿的银锭又换了枚小一点的丢给他,老板仍旧笑容可掬,吩咐着下人带他二人上楼。
二楼的位置不多,每一处都被帘布所围起,她二人的位置恰恰好可以总揽整个跑马场。
入座后,季无虞斜着望了他一眼,“他知道你是雍王?”
祁澈垂了眸,将几丝涌起的波澜掩下,“这儿位置难订,提前打过招呼。”
“那也不用非得把身份亮出来啊?”季无虞倒了杯茶没饮下,语气似有恼怒,“你如今是亲王之身,更需爱惜名节。”
祁澈抬眼怔住,似乎有些费解。
“怎么了?”
“我……我以为姐姐是不喜欢我来这种地方。”
“这有什么?姐姐当年玩的比你还花,”季无虞嗤笑一声,不屑极了,“瞧别人生死厮杀,自己置身事外,或许也是一种乐趣,只是……”
季无虞对上祁澈的眼,“这般大摇大摆地来,便是一点不怕落人口舌的?”
祁澈规规矩矩地拱拱手,“澈澈受教了。”
见他懂了,季无虞这才饮下手中的茶,刚一入口便觉不对,放下茶杯正要说什么时外头帘布上的铃铛却被人摇响了。
季无虞讶然,“这是怎么了?”
祁澈耳朵极尖,一下便觉察出不对劲,“这外头是……有人在争执?”
季无虞一注意到这声音,便觉着极为耳熟。立马起身把帘布挑起,朝楼梯口望去
果真是杨旷,而且身后还跟了个小厮。
他正与老板争论,语气带怒:
“二楼明明便是空的,缘何不给人坐去?”
老板是个惯会见风使舵之人,同杨旷对话时要不卑不亢许多,“这二楼是要提前定的,您未提前订,那便自然不能来。”
“那如今都未坐满,怎么就不能现在再订了?”
老板已是有几分不耐烦,“都说了要提前订,你这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快下去吧,惊扰了贵客您可担待不起!”
“你!”
杨旷似是恼急了,他身后的那个小厮倒是还拉了他一把。
“慢着。”
季无虞走了过去,老板闻声瞬间脸色巨变,连连拱手。
“那上头今日订满了吗?”
“订……其实订满了的,但那公子今日忽然说不来了,可这位置也不能就……”
“哦!”季无虞懂了,“已经收了钱是吧?”
老板赔着笑,“还望大人体恤。”
在后头的祁澈出声了,“是哪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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