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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苻隽苻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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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十四年,以两具无名尸首拉开惨烈序幕。

尸首悄无声息出现在奉宁南郊,面部已被镪水化烂,身上无胎记、痣、纹身,武器是铁匠铺最常见的雁翎刀,没有徽记、花纹装饰,所有可佐证身份的印记全被抹去。仅从掌心虎口的厚茧、身体多处陈旧刀伤箭伤,推测为行伍之人。

经廷尉府和西城兵马司查实,死者装束、趁手的兵器、练武习惯与彩云楼除夕刺杀案的案犯一模一样。

正月初一申时,建业侯被宣入宫中问话。两个时辰后,廷尉府将这起刺杀案以“北宛死士暗杀建业侯、误伤其女伴”为结论,草草结案。

苻洵一走进清泉宫前殿,就嗅到浓郁的酒气,元旭蜷在黑漆漆的角落、已醉死晕倒,远看就那么孤零零的小小一团。走近了看,只见他鬓发凌乱、满脸干涸的泪痕,怀里死死抱着个木盒、手里紧紧攥着一物。

苻洵一眼就认出,他怀里抱着的是洛川别苑常用来装药材的礼盒。

而他紧紧攥住的,是一枚造型奇特的摆件??算盘。纯金打造框、梁、档,玉、珊瑚、碧玺、白玉等宝石磨砺成九十一颗算珠,大小均匀、颗颗圆润饱满。

苻洵轻手轻脚走到他存放行李的隔间,找到舜英托元旭转送给元?的那套茶具,换上另一套一模一样的。回到前殿走过他身边时,苦笑着摇摇头:“谁又不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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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沣坐在长秋宫前的花树下,苻洵先给苻沣施了一礼,再对侍立在侧的苻阐说:“别惊动任何人,去清泉宫把你师父搀进卧房睡。”

苻阐躬身告退,从善如流地迈着小碎步,往清泉宫跑去。

苻洵笑了笑:“再让平南侯这么灌几天黄汤,就有些被虐待的模样了,正好送回阊江。”

又问:“冯太后究竟提了什么条件来换他?”

“五十船粮草”,苻沣神色平淡,不悲不喜地说,“冯太后可不傻,阿旭对她孺慕情深、又善于料理钱粮,换回去用不了几年,多的都有了。”

“活人确实比死人要紧”,苻洵笑容略带嘲讽,“他眼下这样回去不成,不如再关上个把月才放。”

苻沣定定注视着他:“除夕夜冯太后刺杀的是你,阿旭哭什么哭?阿洵,你哪天能对我有句实话?”

苻洵真诚地说:“我句句属实啊?”

“句句属实?儿子女儿都是假的还属实?”苻沣极力压住愠怒,恨恨道,“你可别说主张对褚氏网开一面,只是为了边垣之盟。除夕夜冯太后要刺杀的,究竟是谁?”

苻洵笑着张张嘴,正要狡辩,苻沣凉凉道:“想清楚了再答,不然我增三倍兵力把金州城屠了,届时什么崔氏褚氏,一个都别想活。”

“哥哥你以前可没这么狠……”苻洵无奈赔笑,见苻沣神色坚决,咽了口唾沫、酝酿半晌委婉地说,“若有朝一日,萧氏嫂嫂不为家国节义,仅因一己私欲或权术制衡,就要派出刺客对阿洵赶尽杀绝,阿蓁阿菁怕是比他哭得更伤心。”

苻沣垂眸思索片刻,了然地点点头,沉默不语。

苻洵见他神色稍霁,屈膝跪地恳求:“臣弟向陛下请一道特许,从今往后若无圣旨特召,即使端午、中秋、年节也不回京述职,所有奏报俱以邸报塘报上呈。”

苻沣静静看着他,许久才问:“这样一来,你将永镇北疆、再无前程可言,就为个捅你七刀的敌国女人,值得吗?”

“臣弟若无家妻,恐早已成枯骨”,苻洵神色凝重,字字清晰有力,“臣弟前半生已得陛下疼爱教导,后半生若能与夫人相依相伴、同心相持,再无他求。”

苻沣叹了口气:“你为这事跟我犟了十几年,还弄出一大堆假儿女来糊弄我,罢了……算我犟不过你。”

默了半晌又说:“我原本还想着,你既无心王位,稷儿还小、不若将你留给他做个顾命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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