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入幕之宾上(2 / 2)
非但没走,还大摇大摆住进了褚后的邶风别苑。
不少人心里暗骂苻沣手段阴损,派亲弟弟对太后使美男计。没愤懑几天,又觉得这揣测有失偏颇。不像是苻洵使了美男计,倒像是褚后使了美人计。
先是制定新的北伐计划时,各国略过劳苦功高的荣国,共同推举南翊为盟主国,众口一致以褚后为盟主,以元承?为联军总指挥。其次,在涉及到具体战术方略时,褚后没表现出任何对荣国的优待和偏私。
本来的联军总指挥苻洵,被苻沣下旨留驻阊江,并呈递国书明确新身份:联合北伐一战,荣国及其藩属留在盟主国的话事人。
翊为主,荣为辅,阊江朝廷十分满意这态度。
更令他们始料未及的,是苻洵的低调。低调到,除了需要商讨应对北宛作战时、在上书房和朝堂露一下脸,其余时候基本深居简出。
苻洵有两种服色,一种是使臣公服,玄色阔袖礼袍、交织金线纹绣,繁复层叠,深沉威严;一种是常服,各种深浅不一的红,版型简洁流畅、材质轻盈飘逸,风姿俊逸得上至朝臣国君、下至女官宫人都移不开眼,私下感慨女君的好品味。
出入上书房、站上朝堂、穿上玄袍,苻洵代表一国尊严,面对王上太后也仅抱拳施以平礼;走出殿堂、离开宫墙、穿着红衣,苻洵对谁都谦恭有礼,该稽首的稽首,该退避的退避,全无半分骄矜。
元旭打量着眼前男子,叹了口气:“你这样低的姿态,到底把自己当作什么?”
苻洵毫不在意笑笑,撩起袍袖替他斟茶:“你不是说过?面首。”
元旭简直被噎得没脾气,盯了一眼他熟稔的斟茶姿势:“你这样说,是要作践谁?”
“怎么就作践了?”苻洵弯了弯桃花眼,满脸骄傲,“给她当面首是什么丢脸的事?那么多人抢破脑袋还当不上。”
那眼波流转,缱绻旖旎、摄人心魄,元旭身为男子都感觉被不轻不重撩拨了一下,略带慌乱低头抿了口茶:“放着权势煊赫、风光无限不要,千里迢迢跑来当面首。你这样疯的男子,世上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巧了,她那样的女子,世上也找不出第二个”,苻洵慢悠悠端起茶杯,看向窗外花木,眼底笑意不减,“你这大中午的,不在丞相府批奏折,就为来这儿怼我几句?”
“咱们做臣子的,夹板气难受”,元旭蹙了蹙眉,哀声叹息一阵,“小陛下托我请你去中秋家宴,待会儿有人来替你量体裁衣。”
苻洵一口茶水险些喷出:“我一个面首?家宴?”
“少提那俩字,我头疼。你莫不是忘了,你是他姑爹的亲弟弟”,元旭蹙眉,幽幽地说,“稷儿今年才七岁,姐夫将他拉扯大,失怙失恃的孩子,都不容易……”
闻弦歌而知雅意,苻洵听后沉思半晌,扬眉一笑:“多谢提点。”
半个月后,中秋节前夕,两份中秋礼同时从奉宁快船送到明月渡,一份以建宁王的名义向翊国王上女君道贺,一份则是以苻稷个人的名义向表兄问安。
礼袍终究还是没裁成,元氏宗室的家宴,他蹬鼻子上脸去凑热闹实在不厚道。中秋这天入夜,苻洵提了坛桂花酿,倚在望楼亭柱上,有一搭没一搭喝着。
东边一轮银白的月亮,圆满得没有一丝瑕疵,西边宫禁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极力北望,目光越过寥廓的长流川、淮水,东原道三十五城悄寂无声,像一座巨大的坟墓。
苻洵遥遥注视着那片他亲手打下来的广阔平原、亲手勘测的六百里澄洛驰道,天地悠悠,空无一人。他举起酒坛,对着东原道的方向敬祝。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七雄五霸斗春秋。顷刻兴亡过手。”
夜风吹来,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
身后有人悠悠接口:“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田地后人收。说甚龙争虎斗。”
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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