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行刺(2 / 2)
没过片刻,大红花轿已抵达寂静的山巅。
四人肩膀一抖,骄子“咣当”坠地。
受到外力冲撞,新娘子瞬间跌出大花轿,一头扎进积雪里,只撅着老高个屁股,姿势别提多滑稽。
四人齐声冷笑,合力将人揪起来,又往地面上一卸。
嫁衣似火,飞雪中招摇。
顾栖瘫坐雪中,顶着一脑袋冰碴,柔柔弱弱地哼唧。
男扮女装,当新娘子。
云鬓花颜金步摇,一袭红衣待春宵。
??这就是他当下的面貌。
四人中的一人道:“兄弟们,咱们是咋个死的来着?哦对,被人一刀攮死的。”
另一人道:“嘿,我还记得那人说过,迟早有一天,他也要去往蒿里,届时,咱们就能找他报仇雪恨啦。”
第三人道:“可不是么,咱们的好日子,这不就到啦。”
“来呀,谢罪。”
“别磨唧了,快自戕吧。”
“自己撂下的话,还想反悔不成。”
“你们认真的?”
顾栖拎个袖角,委屈轻拭眼下。
一直没吭声的第四人怒斥:“够了。”
他俯视着顾栖,目不转睛,寒意森森。
然后……
朝顾栖伸手,一把拉他起身。
“壮士怜香惜玉,奴家感激不尽。”
顾栖娇羞欠身,脑瓜子上的金钗玉簪丁零当啷个没完。
随着面巾被扯下……
杨缮、管韬、丁准、瞿良显露出脸庞。
有影子,能喘气。
??活人。
“总算见面了。”
杨缮一声喟叹,铿锵且沉重。
仨小子一扫狠劲,望着顾栖,也红透眼眶:
“要不是你,我们活不下来。”
确实,一切都是谋划。
当初情形危如累卵,顾栖又受痼疾蹂/躏,没能力一人硬刚司马骜百来号人马。
假意归降,便成了最好的缓兵之计。
再说了,那么多年扎一条裤带的情谊,杨缮几人相信顾栖叛变就有鬼。
他们当即会意,麻溜配合顾栖随地大小演,个顶个地真情实感。
那时候,顾栖看似捅了四人一人一匕首,实际不过虚空比划,匕首上滴淌的鲜血,全是人老先生自己的。
也就是说,他一方面向司马骜做实杨缮等人的死亡,另一面,反而保全他们的性命。
后来魏军大营闹刺客,这家伙也在自己身上故技重施。
障眼法,屡试不爽。
杨缮四人“受死”前,顾栖撂下的那番话,也暗藏玄机。
书中所处的时代,人们笃信死后魂灵会归于“蒿里”。
而“冥漠之都”四个字,也指代着幽冥地府,与“蒿里”同义。
顾栖所谓“去往蒿里”,指的就是有朝一日,他会前去冥漠之都。
杨缮几人自然明白,这是要他们避过风头,在路上碰面。
杨缮自幼练就闭气的绝学,管韬丁准瞿良三人追随他风里来、雨里去,也都掌握了要领。
在旁人看来,他们几人倒地不起,必然死得透透的。
“诸位壮士,你们这样当真折煞了奴家。”
顾栖坚决贯彻执行新人设,眼波婉转,秋水盈盈。
“我们??我们不是生你的气,是生我们自己的。”
三个小年轻懊恼不已,只怪自己忒没用,竟让司马骜活捉。
“你为救我们,一肩扛起所有危险,跟那三条畜牲拼命,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们却只有干瞪眼,什么都做不了。”
顾栖扭捏地撇个脑袋:
“嘤嘤,男儿有泪不轻弹,几位壮士这是做什么!只要你们能安好,奴家就别无所求了。”
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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