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 失心疯(2 / 2)
沈明枳袖手倚柱站着,默不作声,郇寰困惑地抬头看向她:“有何处不对?”
沈明枳无奈轻笑:“没什么不对。”
就是长华的脸和脸面,算是毁了。
郇寰嘿然,了悟到她的意思后劝:“这些也不是我们能补偿的,况且,这也不是我们的错。”
“那宣国是怎么回事?”
郇寰长叹一声,将冰凉的茶杯握在手中,“数月前神医余回春入京,受齐侯世子延请为宣国公主调理。”
沈明枳挑眉,语带嘲讽:“真有儿孙福。”
郇寰的眉眼又低了几分,心中像打翻了调料盒五味难分,又听她道:“这件事赵王知道的,对吧。”
余回春是吴王母妃娘家人,替赵王姐姐宣国公主诊治,这样大的情面吴王如何会不让赵王知道。想必吴王也知道宣国是个能将赵王派折腾得七窍生烟的主儿,才放心大胆地让余回春妙手回春一次救她性命,宣国也不负所望,赶在西南氏族与赵王派焦灼难分的当口,将赵王派这几年好不容易积攒回来的好口碑都践踏稀碎。
郇寰默认。
气氛又僵硬起来。
忽闻谁的肚子在直掀天灵的蝉噪中清清楚楚地叫了一串,郇寰的表情出现了裂痕。
沈明枳倏尔歪过头蹙起眉:“王府没留你吃饭?”
郇寰抬手掩住半张微红的脸,攥着茶杯,瓮声应了一句。王府上下谁还有功夫吃饭,该谢罪的谢罪,该抓人的抓人,摔东西骂下人撕纸片一气呵成,他跟尊门神一样坐在那里,气都气饱了,等王府上下给出一个还算满意的交代之后才拂袖走人。
沈明枳服气,睨了他一眼然后吩咐人给他开小灶。
**
天漏雨。
沈明戒将马鞭别在腰带上,负手站在檐下放风,看丛竹斜仰、群叶纷飞,半身锦衣都被秋霜秋雨打湿,整个人都在越来越稠的天色中逐渐隐去,但雕刻斧凿的眉眼越来越亮,仿佛要将着阴霾的一切烫出一个洞来。
身后的门内有阵阵蹒跚的脚步,随后“咯吱”一声门被人推开,侍立沈明戒左右严阵以待的暗卫纷纷退后,给背着大药箱颤颤巍巍走出来的老头子让路。被暗卫架住不得动弹的药童这个时候挣脱禁锢蹿了过来,从老头肩上担过药箱,又从躬身递伞的暗卫手中夺过那把算得上破旧的纸伞撑了起来,仔细地为老头看着脚下路,一直在众人的监视之中走下十几级台阶,上了早早停驻在阶前平台上的一辆蓝布马车。
沈明戒旋即命人跟上那辆马车,自己则步入屋内,小心带上门。
沈明枳一抬眼就看见他湿了半边的衣裳,命月?把屋中的炭盆烤得旺了些,自己则将炉子上煨着的热茶给他倒了一碗,“这次多谢你了。”
沈明戒嘴上说着“阿姐何必与我客气”之类的话来舒缓屋内人的心情,心里却烦闷起来,再一想到近来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想到郇海山那张真真假假难以辨别的笑脸,想到南巡一路阿姐那藏都藏不住的落寞,这三分烦闷都被拨成了七分愤怒,只差拔剑捅死那些始作俑者。
但他又知道自己做不得那些快意恩仇的侠客,必须瞒下自己的真情戴上虚伪的面具,到这暗潮涌动的人世间搏杀。
沈明枳见他神情不对,但她分不出精力来猜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的好弟弟担心,只捧了茶碗暖着手,捡着不轻不重、不咸不淡的事情说了,归根结底,让他放一万个心。
但沈明戒直觉,事情远非这三言两语勾勒的这么简单。
余回春是活死人、肉白骨的圣手,但他行踪不定,想请他老人家出手难上加难,好在这余回春曾救过鲁纯学的命,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余回春常常要为鲁纯学修改药方、当面复诊,天下人不知道的踪影鲁纯学知道,天下人请不动的神医鲁纯学请得动,他与鲁纯学交好,此番是近水楼台先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