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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折枝(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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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最后',是不是多了些?”玄鸟乌衣有点无奈,“不要出尔反尔,好吗?”

赵衡笑,轻声道:“真的是最后。我再不骗你。”

“那你问好了。”

赵衡问:“为什么要送枝桃花给我?”

说的是他十五岁时,因为赵衡坚壁不出,无聊到坐在案几上晃长靴。赵衡忍笑研究沙盘,他突然折了枝窗外的桃花,笑盈盈地回身递来。

而此时二十岁的玄鸟乌衣只在挑选桃花,神色淡然,不曾回身:“因为那时你是我最信任的大哥,自然我觉得最好的,都要给你。”

而后折却一枝开得最为繁美的桃花,回身递给坐在竹楼廊檐下的赵衡。

赵衡的眼眸深蓝如海,独有一种无人企及的刚正和宽厚??就这么颇有深意地看来。

玄鸟乌衣错愕地定住送桃花的姿势。

“阿衡?”

于是梦破了。

春秋光阴轮转,而梦意潮水般褪去。

日暮微光里,东衡的容颜为竹林透露的金光,染上温暖如春的色度。

“??你怎么回来了?”玄鸟乌衣睡眼惺忪地问。

东衡在想,要怎么告诉他这件残酷的事情。

玄鸟乌衣含笑起身,轻声问:“怎么了?”

东衡闭眼,默然道:“'赵衡'回到我身体里面了。”

玄鸟乌衣惊讶了下,而后捧起他的脸,忧切问道:“阿衡…你没有被'剧本'感染罢?”

“没有。放心好了。”东衡打开玄鸟的手。心情不是很好。

东衡背身坐在床边,默然不语。

…他是真的一毫悲伤都无。

“赵衡将盛稷交给我了。”东衡道。

玄鸟乌衣说:“意料之中。”

东衡叹了口气,起身道:“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准备吧。”

玄鸟乌衣笑了,温声道:“白藕莲子饭。椿笋馄饨。淡蜜松黄饼。”一谈到好吃的就心情不错。

东衡忽地甩袖回身,咬牙质问他:“我死了,你也这样?!”

玄鸟乌衣平静地看向他。

半晌,说:“不会的。阿衡。”

…虚情假意地敷衍到家了。

东衡突然觉得很累。如同玄鸟乌衣,如同赵衡一样的心坎里的累。三四千年的春秋光阴,挣扎着活在世上,试图去触碰温暖,最后伤痕累累,还不得不一直向前走的心累。

玄鸟乌衣叹了口气,唤道:“过来,阿衡。”

东衡只得走过去。

玄鸟乌衣自怀中取出一小青枣瓶:“忘忧。”

“珠玉,赵衡,与你无关。”

“喝了,忘掉。”

东衡一动不动地看他。

玄鸟乌衣叹息一声,有些缓慢地起身来,“我上次在南星号上,怎么说的?”

东衡毫不犹豫地跟他大干一架。

玄鸟乌衣还想尽量减少宫殿的毁坏程度,以免招来禁卫等人。但很明显,清湘殿太过清幽,鲜有人来此。

于是这一场斗殴,变成了玄鸟乌衣一声不吭地挨揍。

东衡殴打他半晌,提起他领子道:“怎么不还手?”

玄鸟乌衣无奈:“我理亏,不是?”

东衡再次殴打之。

两人都没发现,清湘殿外,悠哉悠哉飞过一只小白蝶。见此等景象,直线冲入殿中,一下攥住东衡手腕:“这是作甚!”

乃是舒蝶祈。

东衡只觉千头万绪,哽在喉咙一个字都无法言语,最终只能狠狠道:“你问他!”

玄鸟乌衣:“我无话可说。”

舒蝶祈啧了一声,无可奈何:“小祖宗,你??打又打不过,怎么总喜欢跟这种人玩呢?”

东衡气笑:“我这种人?我什么人?!”

玄鸟乌衣只是笑,笑了两声,真诚看向舒蝶祈道:“哥哥,我??算是体会到帝?的孤独了。”

舒蝶祈叹了口气,半跪下身,握住他放在膝上的凉手:“琼华现在天翻地覆,终焉王尊不放心你,让我来帮你几年。”

“那你的婚期…”

“无碍。”舒蝶祈温声道,“我对辛酿,千百年都等过了,不差这一时片刻。”

小玄鸟低头,默声道:“谢谢…”

话音方消,忽然颓倒,栽在舒蝶祈肩上。

东衡是不信他能为赵衡伤心至这般田地的,只能是打昏了。

一时之间,也是一言不发,转身走出殿去。

舒蝶祈平静地怀抱从小看大的孩子。半晌,温声说:“想吃什么,祈哥去做。”

“祈哥…”

小玄鸟恍如蚊蚋地说,“祈哥陪陪我。”

舒蝶祈哀怜地垂眸。

“我又做错了。”

舒蝶祈轻声道:“没呢。”

“我想快活。”

“祈哥带你玩去。”

玄鸟乌衣笑一声,蹭蹭他的肩:“帝?不在了,我才信你不会背叛我,我也不会牵连你。”

舒蝶祈叹而无奈:“你祈哥我也要保命啊。”笑问:“想怎么快活?”

玄鸟乌衣笑:“去盗墓吧。”

“你这爱好真是越来越变态了…”舒蝶祈由衷感叹道。

御膳房中,厨师们惊讶地看向走进来的皇帝,心中打鼓,生怕掉脑袋。

东衡默然挽起袖子,道:“打水来。”

御厨赶紧着金盆盛温水,恭敬端来。

东衡洗罢手,用帕子擦擦。便让准备白莲藕、莲子、香椿、樗芽、笋尖、松黄粉、蜂蜜、面粉等物。

御厨小心翼翼问:“陛下今也夜不用枣…?”

东衡看女厨们以各色碗盘摆上食材,问道:“枣花、枣粉,都来一碟。”

而后便将粉白玉藕细细切做碎末,同时将莲子去芯、碾碎煮水,而后将浅绿莲子汤与粉白藕末同蒸。

在这空档里,又去切椿、樗、笋,调以酱蜜,以面粉包刻成麦穗形状的馄饨。烧开御膳房常备的松花乌鸡汤备用。

而后又去准备烤松黄淡蜜酥。也是精细烹调,渐渐地气也消了。

待一蒸一烤将成,东衡便将馄饨下锅,就炉火点燃玄鸟信纸:“在什么地方,滚回来吃饭!”

小玄鸟听上去还挺委屈,跟玩在兴头上被叫回家的孩子一样:【阿衡,我在挖坟呢…】

“你在挖??”东衡立刻收声,皱眉看看一应准备奉承的御厨们,厨师们察言观色、果断告退。

东衡点点头,皱眉道:“先和祈哥回来吃饭。再不过来就凉了??刚刚嚷吃的不是你?”

过不一刻,小玄鸟屁颠屁颠地找来了。

乖乖地和阿衡端晚饭去对面的妃丽殿,不时含笑端详阿衡。

东衡没好气:“祈哥呢?”

“善后呢,待会过来了。”玄鸟乌衣笑而凑来,“好阿衡,你不生气了?”

东衡横他一言。

玄鸟乌衣紧张。

东衡无奈:“我要真跟你生气,我怕气得英年早唔。”看看捂住其嘴的玄鸟乌衣。

玄鸟乌衣正色道:“别这么说,阿衡。你要好好活着,千秋万岁地活在世上。”

“那你不气我?”东衡问。

“不可能的。”玄鸟乌衣笑,“我们未来还会有许多理念不同,不会没有矛盾。”

东衡叹气:“你这次对赵衡…让我很寒心…”

玄鸟乌衣默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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