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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赵简的心思(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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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起,天转寒。赵简打猎归来,出了一身汗,到廊下还没进屋就急切地解了衣,穿堂风一吹,着凉了,喷嚏一个接一个难受得要死。

孟弋煮了葱姜水要他服用。

“端走端走!我闻不得这味儿。”赵简以袖掩鼻,避之如虫蛇。

“寒症刚起,葱姜水最有效,拖下去,症状加重了就麻烦了,难道你想吃药?……你到底喝不喝?!”

孟弋发怒了,赵简皱着眉头端起碗,却迟迟下不去嘴。

见状,孟弋叉腰怒目:“你想要我撬开你的嘴灌?”

赵简妥协。

孰料,葱姜水下肚,变成了穿肠毒药,赵简顿时七窍血流如注。

地上豁然裂开一条缝,将他和孟弋生生分开,

“简!”

他听见孟弋凄厉的呼救,他想回应,想抓住她,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张嘴,却发不出声……

“葵!”

赵简从睡梦中惊醒,白昼正长。

没有葱姜水,更没有葵,有的只是夏日午后的无尽沉闷,无孔不入地包围着他,无处可逃。

又是梦魇。

三年了,夜夜都会梦到那张让他心碎的面孔。她如夏日急雨般闯入他的世界,又离开。走时那样决绝,她对他该有多么失望,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帕子没入冷水,绞到不滴水了,往脸上一蒙。冷意唤醒了头脑,驱退了梦魇带给他的无限神伤。

这个时候,忽应该拆开书信了,他定然会生我的气吧。

***

赵忽从邯郸出发时,赵简送行,给了他一封书信,特别叮嘱等他到了咸阳,朝贺过新王登基后再拆开。

到了咸阳,繁杂的邦交礼仪让赵忽疲于应对。新王登基礼后,见到了葵姊,重逢的喜悦没维持太久,就被另一个消息打懵:赵国是送他来当人质的。

葵姊说会替他想办法,可紧接着秦国又接二连三出乱子。好不容易葵姊和吕相做了交换,为他挣得回国的机会,他想起了简兄的信。

拆开一看,心凉透底。

简兄让他留在咸阳。

冷冰冰的,一句解释都没有。兄长为什么如此狠心?

难道他真怕了赵丹?孟弋恨不能把赵简绑来当面质问。

“你只管走,这里是咸阳,秦王要放你,谁都拦不住。”

赵忽摇头:“让我为质是王兄的意思,我若强行回去,他会不高兴的。”

无忧无虑的公子王孙都犯了愁,赵国是真的要完了。孟弋轻叹,如从前那般亲昵地揉他脑袋:“留下也好,有我在,定护你周全。”

她又叫来黑颈,问:“商队明日出发?”

“是。”

孟弋与邯郸的联络从未断过,她在蓝田和咸阳都有市肆,贩卖赵地风物。是以,每隔一段时间,商队都会回邯郸进货。

“给诸让带话,留意朝堂动向。再给郭起送封信……”

***

蓝田。

范家布肆的后院,王然和一帮游手好闲之徒热火朝天玩博戏。出门前特地看了日书,挑了南方的吉位,果有神明相助,落座之后局局赢。

众赌徒艳羡者有之,嫉恨者有之,还有对家大着胆子要和他换位置,被一脚踹飞。

王然虽不是县尉了,家族势力仍在,他本人又在市井中积威已久,许多市井之徒都惧怕他。

有个倒霉的家伙把外衣都输进去了,想开溜,王然不许。“犊鼻?不是还在么?放心,老子会给你留个遮羞的玩意。”

一片哄笑声中,那倒霉鬼坐了回去。

猝不及防,屋门被撞开,白光倾泻而入,习惯了幽暗的烂赌鬼一瞬间不能适应,眯起了眼。

王然抬手遮在眼皮上,勉强睁开眼,一瞅来人:“哟,稀客,县令也来玩两局?”

自打离了县衙,不再受许泽的鸟气,王然就不把他放眼里了。只要我不犯法,你能奈我何?

王然三年前设计坑害孟弋,被许泽免了县尉一职,令其将功补过,日后若立了功,再官复原职。其后,相邦舍人李斯巡视蓝田,起底了王然,察知他劣迹斑斑,盛怒之下,将“免”改为“废”。同样是免去官员职位,“废”比“免”严重多了,革职永不叙用。王然的仕途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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