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做对了事(1 / 2)
指向十二点的时针会慢慢退回到三点。
因为潮热而发蔫变黄的菜叶会变回一开始鲜嫩翠绿的样子。
那扇因为生锈而总是咯咯直响的门会一遍一遍地打开。
就在男孩静静地等待着时间再次像小偷一样走回李女士推门而入的时候,对上眼的却是那个唇角长了一颗痦子的民.警。
他那口被烟丝熏得透黄的牙齿开合着,说出来的话像是绕着剩菜堆乱飞的苍蝇。
“做家长的要管好孩子啊,这不干扰我们正常工作吗。”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会说他的,辛苦了警察同志,要不要喝...”
一模一样的话,厨房没放好的碗筷也在同一时间砸了下来。
李女士顺着劈里啪啦的声音看过去,那双好看的眉毛便鼓起了一个小丘。
男孩将目光从墙上挂着的那面老旧的欧式挂钟上收了回来,缓缓移向了站在门旁的那道身影。
那个脑子看起来不太正常的鬼这回却是没有像上次一样,十分招人烦的幸灾乐祸。
对方脸上的古怪错愕的表情实在很有意思,像他很久之前楼下见到的那只黑色的猫,看起来刚打架失败的动物蹲在路旁舔着伤口,缺倒霉地被经过的车呲了一身水。
黑猫竖着尾巴向着呼啸而过的钢铁巨兽哈着气,下秒却是抖了抖毛,便灰溜溜地从地下室的窗户钻进去了。
很有意思的一幕。
在那个难得能拉开窗帘的雨天,男孩盯着它离开的方向瞧了一下午。
可能是托那只猫的福,虞宴朝着那个立在不远处的“鬼”笑了笑。
分针比上一次回溯多走了一格的事,他决定放到晚上再想。
鬼能吃东西吗?
如果可以的话,他这次可以不往那杯蜂蜜水里加些别的东西。
*
“你...没事吧?”
一大早又钻进黑布里的人没有出声,李女士一大早又背着那把吉他不知道去了哪里,杂乱的客厅里面只留下恺撒带着几分焦躁的声音。
“艹!”
雌虫烦躁地踹了脚放在旁边的椅子,又开始独自嘀咕起男孩听不懂的话。
“这到底他*什么情况!安谢尔那个该死的东西,等老子出去了...”
精神力的使用一切正常,但是恺撒确实丝毫找不出这个地方任何的古怪之处。
既不是高科技产品制造出的意识空间,也不是精神类异兽弄出来的环境。
这里太真实了,真实到仿佛真就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一般。
雄虫的不知所踪与面前这个...
恺撒突然就笑了,他心底里竟是诡异地生出了一种无力感,这简直太新奇了。
如果不是雄虫变成了眼前这副鬼样子,他想自己的心情可能会更好些。
这个狗屁地方在他眼里和曾经掉进王兽肚子里再出来的冒险经历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他从不觉得绝境是一种值得畏惧的事情,他享受那种将脑袋放在命运托盘上的感觉。
因为恺撒知道,自己总是会找到合适的金币放到天平的另一头,而自己的那颗脑袋,最后也总会平安无事地回到自己的脖子上。
可是这一切明明都和从前差不多,唯一的变化也只不过是多了一个雄虫。
还是一个骗过自己,嘴里没一句实话的雄虫。
他那些引以为傲的作战经验却在对方“消失”的那刻通通变成了空气。
“急什么,急能让你那颗无用的脑仁蹦出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这是他往日里面对新来的军雌,最爱挂在嘴边的一具话。
到头来,他却成为了那个傻不啦叽的新兵。
恺撒缓缓盘腿坐了下来,他用手撑着脑袋,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张对他闭门谢客的黑色帘障。
“问你呢,你真没事吧,以..虞宴,你刚才丑得像只刚生下来的猴子。”
对方没有出声,恺撒便缓了缓语气,不厌其烦地又问了一遍。
雌虫暴躁的毛病并没有因为换了个地方就改多少,倒在地上的那把椅子像是处理他多余情绪的排泄器,被他挑着椅背一遍遍地抬起又放下,散发着规律又清晰的扰民声。
“那把椅子很贵。”
男孩的声音在邻居来砸门前,适当地冒了出来。
“你觉得我赔不起?”
“那你把钱放桌上吧。”
恺撒:...
他沉着脸,动作不怎么温柔地将椅子扶了起来,看着那把立在自己眼前的椅子,恺撒的手突然顿了顿..
呵呵,你他*完了,恺撒。
这是他脑子里蹦出来的唯一一句话。
男孩静静地靠在幕布下的花架下,身上疼痛麻痒的感觉也随着时间的再一次回溯渐渐褪去。
长久的黑暗让他已经习惯了在这种光线下做些自己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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