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那我现在不想说话(1 / 2)
李女士那头海藻色的长发慵懒地披在身后,时不时还有几缕掉在了地上。
她躺在沙发上,用手随意地撑着头,像嚼白煮鸡胸肉一般缓慢咀嚼着自己小臂处的肌肉。
牙齿与肌肉摩擦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锯木头的声音,咯吱咯吱得令人耳酸。
“你想吃鸡蛋面吗?”
就像李女士并没有在意为什么儿子在一夜之间长大一般,虞宴好像也并未觉得这折磨人神经的诡异声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
他只是像往常一样,伸手将被随意扔在沙发上的衣服挂起来之后,便缓步朝着厨房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少放点葱,我不喜欢那个味道。”
李女士的声音从后面飘了过来,里面带着些沙子滚在地面上的动静,有些哑。
说完这句话后,她似乎还打了个哈欠,声音里混着略显疲惫的睡意。
虞宴将水龙头打开,静静地冲刷着里面的碗筷。
木头案板上还残留着浅红色的番茄汁水,是刚才他做罗宋汤时留下来的东西。
厨房窗户正对的方向是一面铺着爬山虎的灰墙,通风并不好,以至于现在还散发着一股酸涩的味道。
那味道和油污味混在一起,并不是很好闻。
他将鸡蛋壳丢进垃圾桶的时候,余光瞥到了塑料袋下方藏着一团东西。
看样子是几个块状物,被纸包了起来,藏得倒是挺隐秘。
虞宴拿着筷子拨开了裹在上面的那层纸巾,果不其然,看到了里面还新鲜着的西红柿和胡萝卜。
它们完好无损地待在里面,雌虫为了隐藏好它们,甚至浪费了不少纸。
那几块颜色艳丽的蔬菜像是抹鲜亮的油彩,将这间总是布满灰尘与油烟味的房子撕出了一条五彩斑斓的裂缝。
虞宴站起了身,驻足在原地静静地看了一会,过了许久才转身将手伸向了燃气阀门处。
“啪嗒??”
像是糖块掉入玻璃罐的声音,阀门被打开了。
*
客厅里还飘着李女士?饬广播的声音,她的动作似乎越发的僵硬了。
广播的频道不停切换着,“女人”像是在找什么好玩的东西,或者只是单纯地享受着用指甲在塑料外壳上划出声音的感觉。
空气中的甜腥味越发的明显,像是秋天里熟透的果子,泛着点糜烂的酒香。
原本应该是极好闻得味道,却怎么也掩不去那股微妙的腐臭味。
“你为什么喷了我的香水,小宴?”
李女士的声音长了脚似地又跳了过来,声音有些小,毕竟她和虞宴之间的距离隔了一间客厅。
她带着几分笑意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答案,又像是在期待着对方的反应。
“油烟机坏了,煎鸡蛋的味道可能不会很好闻。”
可惜的是,虞宴平淡的声音并没有给李女士带来什么惊喜。
他只是将煎锅里焦黄的鸡蛋翻了个面,在热油的“滋滋”声中回答着母亲的话。
对方没有再说什么,似乎又原地退了回去,连带着天花板上“咕叽咕叽”的水声都小了些,仿佛什么软体动物在迟疑地后撤。
老旧的广播里放着女歌手轻柔美妙的嗓音,李女士咀嚼东西的声音也渐渐规律了起来,直到虞宴的卧房处传来了一声突兀地响动。
圆滚滚的木把手被人随意地转了转,又短暂地陷入了停滞。
意料之外的结果似乎让里面的人愣了一瞬间,随后那扇门后就传来了猛烈的撞击声。
“咚??!咚??!咚??!”
那人的力气很大,可即使那扇门剧烈地摇晃着,却始终被一层薄薄的光晕按在门框里,没有丝毫倒下来的架势。
“宝贝...”
一道庞大扭曲的影子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虞宴的身后,将那座破败的灶台一同拢了进去。
它说着话时依旧保持着女性好听温柔的声线,但是里面那种奇怪的颗粒感却是怎么藏也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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