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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传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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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栀从榻上挣扎起来,天已蒙蒙亮,他费力推下被褥,揉了揉热得发红的脖子,江潜早早便拿起邸报坐在一旁细读。

“今日无事,你可以稍作歇息了。”江潜放下邸报,柔声笑道。

言栀揉着惺忪睡眼,不明所以道:“为何?你将事办好了?”

“自是万无一失。”江潜十分笃定,他虽无法现身,但好在裕都城中自是有许多为他所用的双眼,替他纵观这繁盛一隅。“只是......不知是何缘故,我听闻的消息与当初放出的似有出入,略添油加醋了些,不知是何缘故。”江潜说着笑眼瞟着言栀,后者动作稚拙,挠了挠头,故作平和般腾起身踱步。

“大抵是有些话传入百姓耳中自是会润色些,布衣黔首,饭后闲谈岂非是夸大事实,要夺人眼球才好。”言栀扯下外袍披好,乖乖坐至江潜跟前。

江潜依旧不改笑面,心中却早已知晓真相,前不久他方才与暗探交代仔细,还未走远便见言栀蹑手蹑脚出去,追上暗探耳语。

暗探花樾面露难色,怕受怪罪,而言栀却信誓旦旦拍着胸脯道:“此话便是我哥说的,你只管照做便是!”

花樾瞧了眼远处斜倚门柱的江潜冲她颔首示意,便松了口气,应了言栀的话。

想到此处,江潜抬眸扫了眼捧着热茶的言栀,他正发着愣,思绪不知飘去何处。

“今日总归无事,便算作忙中偷闲,一切便等魏籍生辰便可见分晓,用完了早膳你我将软酪洗干净,我瞧着它近日在后院疯得很,雪团似的猫儿如今却黑得像是滚过了炭。”江潜凑近他,伸手揉捏言栀耳垂,促使他清醒。

言栀却失神道:“心中总归不放心,这般大的事还是得小心谨慎,我想再仔细看看。”

“看什么?”江潜道,“折冲府的军队训练有素,大多都是赵醒多年的弟兄,他与恭叔霖自会多加训练。谢闻枝昨日还飞鸽密信与我,刑部中的心腹已然打点妥当,李霈虽有不服,但得了辛辞伤亲笔书信不得不从,他对启国可是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可......”言栀依旧放心不下。

“魏?受困篁里,长公主控制着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江潜乘胜追击,撑着下巴似乎有万全把握。

言栀幽幽望了他一眼,瘪了瘪嘴:“是吗?”

“没错,还是同我在府上洗猫吧。”江潜说道,声音多了些许柔肠,“也让我好好看看你,好好陪陪你。”

言栀轻笑一声,垂首啜茗,舔了舔嘴唇道:“说到底,你就是想我了。想我直说便是,莫要弯弯绕绕,我不爱猜测旁人心思,你要将你的心思全告诉我,说好几遍,我天生蠢笨,须得你不厌其烦地表露衷肠。”

江潜轻咳两声,声音干涩,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爱人,在此事上他变得不善言辞。

“不愿意?”言栀登时蹙起眉头,心生疑惑。

江潜连连摇头,道:“好、我听你的,以后定不弯绕。”

言栀心中疑窦未消,却也舒畅许多,瞧见江潜动作僵硬便贪玩起来,不依不饶,非要与他拉勾。

几日后,正午的城门蒙着暖阳,裕都已经可以逐渐褪去毛氅了,陆相宜进城前换上一身粗布衣裳,牵着骡子回到裕都。

他绕至西大街的馄饨铺子前,将骡子拴在一旁,自顾寻个位置座下,不一会儿便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馄饨。

从前同谢闻枝常在此处玩闹,放课回府前要先喝一碗小馄饨汤,如今不过在何府寄居月余自己便日渐娇奢,瞧着清汤却感寡淡无味。

“诶,你听说了吗?从前我们裕都的那位丞相,姓什么来着......”

“姓江!他不是被贬了吗?”

陆相宜侧眸瞥了一眼,是两个小厮正谈着天。

“是啊,我听说他被贬去了夔州,过完年没多久居然传出消息,说他死了!”小厮抑扬顿挫说着,故作悬疑吊人胃口。

另一人执着瓜子还未来得及塞入口中,惊愕道:“当真?”

“当真!现如今裕都都传的沸沸扬扬,说他是受人陷害而死,你还不知吗?”

陆相宜淡笑一声,送馄饨入口,鲜香清爽。

“早就见怪不怪了。”此时,另一道声音响起,一个魁梧些的小厮收拾好桌上碗筷,瞟了一眼忙里偷闲的二人。

“你这是何意?你一个新来的也知道这些坊间奇闻?”他从同伴手中抓了一把瓜子磕了起来。

“唉......江丞相上任以来推行政令利国利民,我还有在夔州的亲人,前几年来裕都游玩还同我说,田里的赋税减半,本是农户的邻里投奔军营,还被犒赏军功,日子好多了。”

“和平日子也不过七八年,你们就已忘了从前那尸山血海的模样了?”那魁梧小厮收拾好后也加入谈话,总不识趣。

“哟,听你这话,你是知道些什么?说出来也给我们听听。”

魁梧小厮不屑道:“这算什么,我可听说,年前中秋那陆尚书死于报恩塔,还有早些的,那无双军师谢岷之死,那都是有人刻意为之!”

两个小厮面面相觑,一人愣道:“你可别乱说,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陆相宜听到了有关父亲之事同样回眸顾盼,瞧见那魁梧小厮眼熟至极,转过头思虑片刻,总算想起了此人,心中暗笑,这正是江潜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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