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本王的人(1 / 2)
一语既出,其余商户皆受鼓动,纷纷颤言道:“小人,小人也想收回借契。”
“哦?诸位不告捉钱令史了?”裴寺卿扬眉,目光却压向凌月。
凌月知晓一切虚言只是徒劳,将眼望向酒肆外渐盛的日光,开市的鼓声咚咚响起,久久回荡的酒肆之内,是午时已至。
裴寺卿听着鼓声,似已失了耐心:“西市既已开市,本官也不便多留,既然掌柜们不打算状告捉钱令史,凌巡使,沈巡辅,随本官走一趟大理寺吧。”
他视线掠过凌月腰间佩剑,目光一顿,却仍道:“对了,二位的随身武器需得上缴。”
随行差吏闻言围上前来,铮然亮出冷色横刀。
凌月伸手覆上腰间银剑,裴寺卿面色惊变,猛一抬手:“给我拿下!”
数把横刀霎时间一齐斜在凌月颈侧,密密麻麻如牢笼筑起。
剑拔弩张之际,酒肆外传来一道道拔高的惊叹,如久旱之人突逢甘霖,满溢的狂喜将开市鼓声压了下去:“珏王,珏王殿下来了!”
凌月循声望去,带刀护卫自酒肆门口鱼贯而入,分列两旁,门帘被护卫统领掀开,暗纹织金的玄色斗篷在日光下极是熠熠,半覆着明艳的盘龙紫袍,那道玄紫清影倏然迈入酒肆,如挟风雪而入,清贵威仪不可逼视。
一时间,酒肆外的嘈杂声皆听不见了。
“殿下。”凌月笑着唤他。
江风之视线落在那双因他到来而跃动光芒的明眸,随即移至她冷刃交围的白皙颈侧,清冷的面容怫然含怒,朝着横刀的差吏们威压而去:“放肆。”
“本王的人,岂是你们能动?”
因着这一句话,裴殊面色攀上惊愕,酒肆内外探看的视线皆在珏王与凌月之间暗暗逡巡,而始终沉默观望的沈夜,眸色骤然间暗了下去。
哪怕体魄不似往日那般强健,可六年兵戈铁马淬炼出的统帅威严却仍赫赫,差吏们面色骤变,未等裴寺卿发话便已收回了手中长刀。
裴殊面上当即挂不住笑,却只得拱手行礼:“臣见过珏王殿下。”所有差吏与商户皆随之跪下行礼,沈夜亦抱拳垂首。
见眼前人迟迟未唤他起身,裴殊心下思忖,试探着解释道:“殿下息怒,老臣是见凌巡使手扶长剑,似有不愿配合调查之意,才令大理寺差吏防备。”
凌月笑道:“裴寺卿害怕什么,凌月不过是想取下银剑,配合裴寺卿罢了。”
裴殊声音轻了下去:“……如此,倒是本官误会了。”
江风之望见少女狡黠笑颜,紧抿的唇轻启,道:“诸位免礼。”
裴殊抬首时飞快扫了一眼江风之,见他面容比平素更添血色,不似威王所述那般孱弱,心下纳闷中毒之事的真伪,问道:“珏王殿下……怎会突然到西市来?”
开市后西市人流繁多,又因为听说大?的不败战神珏王殿下破天荒莅临西市,一时间百姓们奔走相告,以至西市川流不息,此刻流芳酒肆内外的围观百姓皆定定望着那个华贵无匹的身影,分明同裴殊一样有此疑惑。
江风之神色凛冽道:“自然是为本王的人而来。”
紫绫袍轻轻翻动,高束玉冠的青年缓步行至凌月身前,幽冷的檀香于肆内弥漫开来,无端显出肃杀之意,他转过身去,与身后的女子一同面向裴殊。
“裴寺卿应当知晓,凌月是本王的门客。本王听闻,礼部声称凌月自恃珏王府门客的身份阻挠礼部公干,此事非同小可,若是此言属实,本王自当惩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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