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英才(2 / 2)
她已经渐渐记不清很多事了。
感触正在一点点吞没她对一件事情最理性的记忆,譬如,昔日太师寿宴上。
她记不清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很害怕。缘何怕,怕什么,统统成了模糊的幻影,转瞬即逝。
沈弃没有回答她,只是紧紧抱着她。
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在相拥的刹那间,她感受到落在手背上的一点凉意。
遇任何事都无比镇静的沈弃,此刻,声音竟有些颤抖,“我会一直在的。”
*
太师纪效行所谓的英才宴,很快便如约而至。
楼若同齐元叙一道去了太师府。
在途中,被一布衣书生拦住了去路。
他问能否为他引个路,“瞧两位都颇有学识,可知太师府在何处?今日是太师的英才宴,两位可要一同赴宴?”
齐元叙虽点了头,却道:“我听说,太师的英才宴是需要请帖的。这位公子……”
他有些疑心。
也打心底里瞧不起眼前这位看起来着实穷酸的书生。并非他眼高手低,只是他知道太师所结交的,从不会是无名之辈。而现今有些名望的,皆不至于如此落魄。
听此一言书生当即有些气愤,却并没有同齐元叙争执什么,只是径直走了。
留下他们二人面面相觑。
齐元叙道:“读书人心气就是高。我说那话也并没有恶意,只是……”
他不知道,被轻视,便是最大的恶意了。
楼若笑了笑,“习武之人心气便不高吗?这和是否读书没有关系,你既轻视了人家,人家便自知和你不是同道之人,又何必同你多说呢。”
他自幼在长陵军中长大,身为在战场刀尖上卖命的武将,却总是畏战。
能守则守,不能守则退。
起初轻视他的人不在少数,连舅舅都曾说:“齐元叙这小子什么都好,唯不够勇。”
他畏缩不敢向前,却亦有扶云之志,从未丢掉自己的心气。
楼若信任他、选择他,和纪太师信任那个书生是同等的道理。他虽身无长物,却有登高之志,抑或有成圣之才。
这些,她虽不清楚,但也能窥得一二。
一路到了太师府。
府外是太师的幼子纪子辞在迎宾客,见了他们二人,匆匆下了台阶。
“殿下,齐将军。”
楼若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他面生极了。
“是纪三公子?我们见过吗?”
纪子辞笑了笑,道:“殿下绝世风华,三年前在父亲寿宴上,曾远远见过一面。只是那时年岁小,不敢与殿下当面讲话。”
他微微颔首,以表敬意。
这般温和、谦逊又有礼的人,倒真像纪太师之子。楼若便忍不住打趣,“还是你比较有太师之风。”
见二人都有了笑意,纪子辞倒没再多问。只引着他们往里走,经过了曲水流觞,到一处落座。
“殿下,还烦请您跟我去一趟中庭。”
将要坐下的齐元叙有了戒备,“殿下一人会不安全,还是让我远远跟着吧。”
楼若起身,问道:“是太师找我?”
纪子辞点头,示意不远处,纪太师便在那儿等她。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中庭内有不少人在,她不禁疑惑,“太师似乎在待客,我去了会不会打扰到。”
但纪子辞示意无碍。
楼若便随着他去了,留齐元叙在外时时留心着便是。
中庭内的人楼若大多不认识,但他们却都知道她,见了面,惶惶行礼,“殿下。”
楼若抬手,“各位不必多礼。”
众人起了身,气氛即时有些凝重。楼若一心向前,问太师安,“阿若见过太师,近些年,身体可还康健?”
纪太师已有老态,却还是不苟言笑。
唯在楼若问安时,眼中有了些许笑意,慈和地道:“老夫康健着,反观你,可受了不少苦。”
见二人要叙旧,不准备再顾及他人,底下为首之人便躬身道:“太师,那我等先退下了。”
他们都是他的学生,即使在太师心里,很多时候都称不上是。
但今日的英才宴,他们依旧会是世家大族心中最好的选择。在中庭之外,他依旧不得不承认,他们是他的学生。
可众人没想到,此时纪太师叫住了他们,“等等。”
他拉过楼若,向她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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