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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都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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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奕站在雪山脉上,俯瞰身下绵延,皑皑白雪将两地连成一线,显要将视野都淹没。

黎明清遥遥地喊了声“哥”,身上的飞鹰唳了一声,在空中盘旋几圈后,落到了黎奕的肩头。

赛坎一改往日龟缩作风,特勤小队五次三番深入太茂岭,等黎家骑兵发现后又全线退守至原地。

要是向往年一样,黎奕定会与对方周旋,但今年疆北的雪季比往年要长月余,军粮军械运不进来,将士的体力与耐性明显不如以往,赛坎那群土生土长的蛮子耗得起,他们这群靠朝廷养着的耗不起。

撕棉似的大雪落肩即融,凉意渗透了军袄。黎奕吹散肩上的雪:“翻过太茂岭就是赛坎的乌拿托,下次他们再敢挑衅就直接打过去。”

“明白。父亲说太茂岭留给我守,我要亲手割下布日古的首级。”刀子一样的风刮过黎明清的脸,黎明清想起了什么,将怀中的信筒递过去,“忠州来信,给你的。”

黎奕将信收好,嘱咐黎明清:“做事别逞强。布日古不是酒囊饭袋。”

“我巴不得他不是酒囊饭袋。”黎明清斗志昂扬,“操心我不如操心你自己,你打算怎么对付天狼王?”

“强攻。塔尔木强大又谨慎,玄甲骑兵几次在雪地里与他对峙都没落到好处。”黎奕眯起眼,看着无穷尽的雪景,心中竟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厌烦,“眼看疆北就要弹尽粮绝,要是再拿不到补给只能与他面对面打一架了。”

黎明清夯实脚底的雪,往上走了几步,“朝廷派人来慰军,父亲列了单子递了过去,也不知道补给什么时候能送到。”

黎奕将飞鹰脚筒里的信件拿出,还没看完脸上就浮现了笑意:“不急,今晚就到了。”

“今晚?”黎明清诧异,慰军的大臣才刚到,就算朝廷下了下拨的旨意,也不可能迅捷成这样。

黎奕总算知道心中的烦闷来自哪了,他宝贝似地将信往怀里揣,一扫原先的不快,薄如蝉翼的纸贴在胸口,像是齐知远偎在他的身边:“朝廷派了谁来慰军?”

“都察院的,说是姓任。”黎明清不可闻地“切”了一声:“西南那边听说是孙放去的,孙昭也吵着要军械。”

西南军粮不缺,甚至算得上富足,但军械却远比疆北少。以前陈老三还在时,总爱折腾些废旧的刀剑,疆北至今还有专门的刀匠班。

但也只是暂时的情况下,环手刀和机关弩都是禁不住打磨的,真等上战场了,这些就是废铁。

“也不知道这个任大人什么来头,能不能要过孙家人。父亲说希望不大,我们得自求多福。”黎明清努努嘴,“朝廷想让士兵打胜仗,又舍不得给士兵吃饭,如今连打仗的家伙事都舍不得给了。”

“疆北挨着木里,大不了我去找木里的太守借点粮。”黎奕拦住黎明清,边往回走边道,“至于军械一事,你大可将心放回肚子里。

黎明清停下脚步,满脸狐疑。

满腹的骄傲快要洋溢出嘴边,黎奕昂着头,锤了自家妹妹一下:“你嫂子有妙计。”

*

马车停在墨色的门前没有往前再走,齐知远掀开帷幔??这里显然不是跑马的地方。

东坊远离市井,周边少有人家,石拱桥下鱼米河畔,紧挨着的老宅古朴宁静,门楣上挂的牌匾上镌刻“梅弄”,一眼便能认出是夏槐宁最擅的魏体行书,放纵雄肆,又兼具遒密紧结。门外用参差不齐的竹栏栅圈起,种了一片的文殊兰。

夏槐宁也不解释,而是先行下了车,替齐知远撩开布幔:“认识你这么久,我从未听过你说过你随周大人来徽京之前的事。”

齐知远深看了夏槐宁一眼,也跟着下车。

齐知远淡淡道:“因为记不清了。”

他的确记不清了。

藏在荞麦枕头里的剪刀,姜水要杀他时凶狠怨毒的眼神,还有窗牖外青灰色的天。

夏槐宁没有再问,而是转过身去轻叩墨色木门的门环,刚叩动两下,门内便传出越走越近的女声:“是槐宁吗?”

发黑的榆木门被人打开,女人的目光落在齐知远身上,满是惊疑与不敢置信。女人下意识地捂住嘴:“姜玛?!”

齐知远反应过来,拧眉望向夏槐宁。

“都兰是虞伦钟藏在金屋的苏木女人。我将她送给黎奕,本想让借此让你看看她,可黎奕却连侯府的大门都没让都兰进去。”夏槐宁揽住齐知远,将他往院子里领,“我已经派人去取马了,来回还要些功夫,不如进来坐坐,说不定有你想找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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