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星点荟萃(1 / 2)
等黎奕到营帐时,齐知远正蹲在营帐后面的马厩和烈日玩。
烈日有段时间没看着齐知远了,还隔着距离就撅起蹄子在马厩里来回踱步,等齐知远靠近了又主动屈前腿,低下头来去蹭齐知远的手。
黎奕走到齐知远的身后:“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让人和我说一声。”
“路过靶场,见你在忙。”齐知远摸了摸烈日的头,望着黎奕道,“倒是与往常不一样了。”
黎奕以为他说的是烈日,问道:“哪里不一样?”
靶场上的黎奕意气风发,冷峻沉着,与徽京城里随意散漫的小侯爷截然相反,看了让人心生敬畏。
任谁都看的出,黎奕在疆北,更如鱼得水。
这里是他的家。
黎奕推开马厩,将烈日的缰绳解开:“走,上马。”
夕阳暮沉,天地间只剩下烈日“嗒嗒”的马蹄声,沿着冰道往北,荒草萋萋,朔风凛冽,黎奕口中哈着热气,将齐知远圈在怀中,齐知远牵着马绳,听黎奕给自己指路。
齐知远的发髻被风打得很乱,黎奕一只手替他挽着,一只手去身上摸簪子。
“你头发乱了。”黎奕没摸到簪子,身上只有一条灰扑扑的旧发带。
“无妨。”齐知远用发带将长发束至脑后,任凭风驰云走,将发丝卷起。
黎奕说:“再往北边去,就能见着太茂岭。那里两岸夹峙,壁立千仞,是兵家险地。过了太茂岭,再往前走,就是赛坎的乌拿托。”
乌拿托的夜色浓谧,漫天的星斗比徽京的要亮上许多,那里的百姓会在夜晚点燃篝火,围着远方来的客人唱歌。
殷红的落日如火,烧熟了天边的云彩,万缕霞光为冰天雪地笼上一层金色的寂静。
风声呼啸而过,黎奕指着远方:“如果往西,就是木里。往南,就是草原,草原上有胡儿娘做的蛋酒,还有三哥烤的羊肉。”
胡儿娘有个情窦初开的儿子,总是忘记将喝剩的蛋酒倒进母牛的食槽里就去找他心爱的姑娘,胡儿娘心里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只好留下陈老三,同她一起照顾刚生完小牛犊的母牛。
黎奕握住齐知远的手,让他松开缰绳,任凭烈日在无垠的天地间奔驰,突然道:“早知道他走得这么急,我当初应该多写些信给他的。”
寒峭遍地的疆北没有徽京的莺啭燕舞和荫柳白沙,只有漫天的大雪前仆后继的侵蚀着这里黑苍苍的山脉,它们咬着山谷的经脉,顺着千峰万仞撕割开茫茫戈壁的胸膛,让剔透的冰挂缠绕在峡谷纵横阡陌的沟壑上,崖畔上。
齐知远无言地握着黎奕的手。
人生总是有太多的遗憾,要用多少个“早知道”才能填补这些坑洼。
二人刚回到营地,就见到身披玄甲的黎明清来拉补给,一包包的军粮敦实沉重,黎明清随着将士们干得热火朝天,直到身旁人提醒才发现。
黎明清顺手揩了额上的汗,露出一口白牙与齐知远打招呼:“齐大人。”
当真是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
齐知远瞅着黎明清,含着笑道:“明清愈发精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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