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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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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好言好语的规劝下,宋君谦勉强收敛了怒气,心中暗暗发誓今晚定要将整个村子搅个天翻地覆,非要让那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彻底显露出来。

而林文辛和奉剑也陪着宋妍在后院休息了会,一边讲了些轻松愉快的奇闻轶事,一边陪着她尝了几块王大厨特意制作的蜜饯。酸甜的蜜饯一入口,宋妍才觉得胸口犯得恶心被压下去了不少,随即也有些羞愧。

见她这副模样,林文辛哪里猜不到?当即低声劝慰了她几句,又有奉剑在一旁耍宝似的插科打诨,等到一起去前院用餐时,众人的面色都已经恢复如常。

乡野之中自然没有什么精细的吃食,也不知是不是他们本身存着偏见的缘故还是做饭之人手艺不佳,东西刚一入口,众人都皱紧了眉头,实在是难以下咽。为了不引起村长的疑心,只好勉力吃了几口。

等村长撤走碗筷,众人又闲聊了一阵,便推说身体乏累,回房睡觉去了。因为村里条件有限,他们又不愿分开居住,因而除了几个女子一间,明法陪着林大夫和他的徒弟一间,长风、平安都挤在宋君谦的屋子里,对外说是打地铺。

屋子里的灯已经吹灭了,门口也有两个一同前来的护卫在守着,按说是绝对安全的,可宋君谦还是有些心神不宁,相比于长风有些兴奋的跃跃欲试,平安倒是勉强能理解一二他的心情。

只是……

平安叹了口气:自家王爷到底还是本性不移,这么多年在京城装聋作哑,不问世事,可一旦碰到这等难平之事,终究还是做不到视若无睹,甚至还因为自觉出身皇室,理应对这一切负有不小的责任……

这般性子……这般性子实在是不适合生存在那个吃人的宫殿中啊,也难怪明明并无佛性,了尘大师却依旧十数年如一日的为他讲解佛法、释经阐意,为的恐怕也只是让他学会看开、放下,莫将诸事郁结心中。

可惜了,王爷对他平日里再亲厚,这种事也不是自己能规劝的,日后还是要指望林将军……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再次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权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顾闭上眼睛养神。

夜色渐渐深沉,整个村子都陷入了寂静,屋子里的众人却丝毫没有睡意,一个个都在默默计算着时间。

快了!

长风的手已经按在了剑上,再过两盏茶的时间,他就要出去和王府的侍卫们汇合,领着他们将整个村子彻底的搜一遍。饶是他之前经历了无数生死之战,可眼下心跳仍然快了些许。

他莫名觉得嗓子有些干痒,轻轻咳了一声,虽然已经尽力压低了声音,但这个房间里实在是太静了,还是让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抱歉,我……”

他扯了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刚要开口,却听见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

众人心里原本就放着其他事,此刻突然出现了这个变故,一时之间都有些呆愣住了,面面相觑中,也不知道该不该走出房间。

可是很快,他们就没了选择。那声音越来越近,在院子前响了起来,老村长被吵醒后趿拉着草鞋从别的屋子出去开门,大门一开,各种嘈杂的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哭嚎。

在这个动静下,众人也不好再装睡,宋君谦特意给长风交待了一句,让他待会儿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今晚的计划照旧。

等他们这些过路人纷纷推开门来到了前院,才发现门口已经挤满了人,一个个都提着油灯、火把之物。焦急的神色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映衬下,竟莫名有些骇人。

“大半夜的吵什么吵?不要睡觉了?都给我闭嘴”老村长比他们早到一会儿,但是这些人七嘴八舌的吵吵嚷嚷,硬是没让他听明白发生了何事,现下看见借住的客人也被惊动起了身,面上不免有些挂不住,语气也严肃了几分,他喝止住了人群之后直接对着带头的那人发问:“二山,你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究竟有什么事?”

二山一个健壮的如同小山一般的汉子,此刻满头满脸的热汗,嘴唇颤抖,腿都有些软的站不住,听见村长问话,好似才找了主心骨,当即就跪在了地上,扯住了村长的衣袖。

“叔,我婆娘、我婆娘要生了,她流了好多血,我怕,我怕啊!”

没出息的东西!

村长听到原因之后,后背不自觉的一僵:

“没出息的夯货!妇人生孩子也值得你鬼哭狼嚎的?还不快去请李四婶子帮忙!”

这种事哭到他门上来又能怎样?他难道还会接生?更何况他们村子总归有些不同寻常之处不便为外人所知,如今又有贵客借住在他家,要是惊扰到了……

可惜这个时候刘二山本就不算灵光的脑子里哪里还顾得上这些,早就被自家婆娘身下大滩大滩的血迹冲红了眼,他压着嗓子低喊:

“四叔、四叔,你得帮忙想想办法,我找县上的老瞎子问了,她这胎怀的可是个男娃啊,我们老刘家到现在还没留个后啊,四叔!”

他越说越激动,到了后面已经是撕心裂肺的哭喊,老村长也顾及着自家侄子毕竟到现在还没个香火,这头一胎的倒底要在意些,难免心慌意乱。兄长不在了,他这个做叔叔的自然要帮衬这些。想到这里,他扯了个笑脸,对着被吵醒的众人赔笑道:

“这,诸位贵客,您瞧我这侄子,一点儿都担不得事儿,闹得大半个村子鸡犬不宁的,但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小老儿也实在放心不下,就随他去看看。诸位赶了一天的路还是先回房歇息去吧。”

他这话说得倒是有道理,奈何宋君谦一行本就有其他目的,与其再回到房里去,倒不如跟着这一些一起,见招拆招。

“哎,人命关天之事,老村长无需顾念我等,还是随这位快快前去吧,我等方才已经饱睡了一场,现下没了睡意,随行的又有女眷和大夫,不如一同前去看看能否搭一把手?”

“这怎么使得,您诸位是客,这可万万使不得!”村长听了这话连连摆手,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他们村子里的女人处境本就特殊,瞧二山这个样子估摸着家里也没收拾收拾做个伪装,要是这群人跟去了看见那要分娩的女子四肢被缚,行动受限,还不知要闹出多大的祸事来!再者说了:“女子分娩本也是私密之事,哪能让外人随意搭手?更何况,产房中尽是污秽之物,最是不堪,列位贵客还是不要过去的好。”

“嗳,方才这位大哥不是说了情况危急嘛,这种时候还讲究什么虚礼?咱们队伍里的林大夫医术最为高深,有他在,产妇母子也能多一分生还的希望……”

“哎呀,贵客!”

他们两人这一来一回的,一个执意要去帮忙,一个死活不让,就差上手推搡了,把在场的村民都看呆了,刘二山一开始也愣在了原地,还是被后面的人搡了一肘子才回过神来,他当即扯开嗓子吼了一声:“行了!四叔,您就别在这儿推推拉拉的了,您侄孙儿还等着救命呢!”

“正是,正是,人命关天,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扯皮了”

听到刘二山的话,宋君谦眼前一亮,正是瞌睡来了枕头,当即对着平安一使眼色,平安立即上前搀扶起了刘二山,亲亲热热的叫着二山兄弟长二山兄弟短的,明法也默不作声的架起了另外一边,两个人一左一右架着刘二山就往外走。

“哎哎哎,使不得使不得啊”老村长眼睁睁看着,追又追不上,急得直拍大腿“你们这群人还站在这儿干吗?还不追上去,贵客们哪里知道二山家是个什么情况,也不怕污了贵客的眼!”

经他这么一吼,村民们如梦初醒,有那脑子灵活的不自觉就想到了自家村子里种种不足为外人道的事,当即脸色一变,拔腿就跑。

不出片刻所有人都跑了个精光。

事已至此,老村长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不禁对着宋君谦一行人有了几分警惕,只是他到底在山村里窝了这么多年相安无事,一时间也没联想到会有官家的人找到此处,只是觉得这行人的好奇心未免太过旺盛了些。

呵!

老村长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心中哼了一声:要是这帮外乡人当真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这山林深处,多的是吃人的野兽,大不了就是儿郎们出一把力气,权当给野兽们加餐了。

只不过……

老头扫了眼四周,嘴角一抽:这群夯货还真就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原地,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就凭他一把老骨头的怎么拦得住哟?还不如遂了这群人的愿,把这帮人带到二山的宅子那边,那里的村民可多!

想到这儿,他抹了把脸,挤出一个笑容来:“这,乡下人见识短,一点小事就咋咋呼呼的,既然贵客已经被扰了睡意,要不然就去瞧上一眼,好宽宽心?”

他这前后态度转换太大,宋君谦只是脑子略微一转就猜到了他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他既然出口相邀,也算正中下怀,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是极是极,我这夫人和妹子平日里心肠最软,既是听说了有人生命危在旦夕,不尽一把力,心里总是难安。如此,叨扰了。”

“无妨无妨,诸位,随我来。”打定了主意的老村长也不再拖延时间,略点了点头就领着他们往刘二山屋子那边带。

因为心里装着事,外面又黑灯瞎火的,蒙着头赶路的他,自然没发现队伍中有一个人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村子。

众人刚刚走近,入耳就是一阵哭嚎。刘二山的屋子外面围了不少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老村长扯着嗓子叫了好几声才有人让开一条路、

“刘家村果然民风淳朴,村民们都是古道热肠啊。这半夜三更的,来的人不少啊。”看着或举着火把,或提着灯笼聚在一起的村民,宋君谦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今夜月明星稀,一轮明月当空本该是将道路照得亮堂,可自从他们离了村长的院子后,就不知哪里飘来了几朵浮云遮住了清辉。所有人只能借着手里的工具照明。尤其是那些举着火把的青壮,火焰在风中摇摆,照得人面目忽明忽暗,在这黑夜中平添了几分可怖。

宋君谦本就心中装着事,耳边又听见妇人在屋内的嚎叫,一时间竟觉得这些人面容藏在火光之下,影影绰绰的,竟是形同鬼魅,失了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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