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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6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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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媳妇……”周娟喃喃重复了一遍,随即嘴角越咧越开,“好陌生的称呼啊,老村长。往日里,您不都是叫我□□、贱人的吗?”

刘仁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闭了闭眼。

可周娟依旧不肯放过他,她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压低了声音:“再者说,自从我嫁进刘家村,您可是我第一个男人啊。”

她这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林文辛为了给她撑腰,一直离得很近自然听得分明,霎时间只觉得腹中一阵恶心,看向刘仁昌的目光满是厌恶:“畜生!”

畜生?可不是畜生?这个村子里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畜生!

周娟闭了闭眼:“你说的踏实过日子,是指不论嫁进刘家村哪户人家,洞房花烛夜都要让你这个村长先当新郎吗?是指一天只给一碗稀粥,饿的烧心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任人凌辱吗?还是指一年四季锁在屋子里,连大门都不能踏出一步?”

刘仁昌没有说话,周娟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只是自顾往下说:“你说我们不愿意过贫苦日子,可沦落到人牙子手上被你们买走,哪个不是苦出身?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做梦都想过上安稳日子,可是你们……你们这群畜生!”

“张口畜生,闭口畜生的,要不是我们把你买回来了……呵!”从刚才起被宋君谦踹了一脚就一直仆在地上的刘二山堪堪回神,就听见自家婆娘对着四叔出言不逊,他有些瑟缩的看了一眼林文辛,但还是要为自家叔叔辩解,只不过这次学乖了,不敢再扯着嗓子叫唤,只是轻蔑一笑:“要不是我们把你买回来,你只会被卖进暗娼、私?中,做一个千人骑万人骑的婊子。”

“我倒还不如做一个婊子!”周娟红着眼,一字一顿道:“被卖进你们村子和做妓子有什么区别?”

“呵。”刘二山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但是周娟却隐隐能猜到他心里想的什么,无非就是她们这些女人果然自甘下贱,进而引申到嫌贫爱富,宁愿沦落风尘也不和他们过日子……这些年,这种难听的话她已经听了太多。

周娟忽而有些脱力,发觉自己和面前这人永远无法沟通,他早已无可救药,实在没必要多费口舌。因而缓缓直起身子,倚靠到椅背上,斜睨了一眼:

“真要进了花楼,好歹一日三餐有了着落,也不必日日挨打,反倒是沦落到你们村子……呵,我是和你拜了堂的,但真要算起来,村子里做过我的新郎的,可不止你一个。”

说来她还算是幸运,刘二山在村子里家境还算殷实,只除了成婚当日被刘仁昌……还有第一次逃跑时吃了教训,好歹没再辗转在其他男人身下,可和她同样命运的女子却有好几个过得更加不堪。

或许是缓过了神,或许是实在听不下去老村长和刘二山的无耻言论,之前被救出来就一直一言不发的女子当中,忽然有一个年近三十的妇人,挣扎着下了躺椅。

周娟认识她,是先她嫁进来的一个叫马萍的妇人,也是之前那个魔窟里的“熟人”。因为长得漂亮,身段又好,她在那里很是受欢迎,日子也过得比她们好些,自己最艰难的时候,还得过她的接济。

只可惜马萍的年纪比她要大一些,那些挑剔的客人们终究还是厌了,打发管事的将她废物利用了。

没想象到等自己被卖进了刘家村,却发现……刘二山看管的紧,这些年也没有什么机会和她私下里说说话,只隐隐知道,因为她长得出挑,人牙子要价高了不少,村子里好几户人家凑钱才将她买了回来。

想到这里,周娟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但落到这些畜生手里能有什么好?何况还要服侍好几家的男人……

马萍因为逃跑了几次,手脚都被人打断,落下了残疾。手上的骨头勉强接上了,虽然打眼一看就知道骨头长歪了,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看上去怪异可怖,但好歹还能使几分力气。可为了让她不再逃跑,双腿从来没有得到救治,自此后再也站立不起来,只能依靠着上肢挪移。

她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薄被,拒绝了别人搀扶的好意,就这么挣扎着,以一种爬行的狼狈姿态,一步步爬到刘仁昌的面前。村子里的土路混着细碎的石头,偶有尖锐的划破了她的手掌,一瞬间鲜血淋漓,在地上拖出两条长长的血痕。

宋君谦心下不忍,但仍然摆手阻止了想要上前的平安等人,就这样亲眼看着她咬紧了牙,一步一挪的接近刘仁昌。

按理说这样的姿态是可怜又狼狈的,放在以往刘仁昌绝不会放在眼里,可眼下看着马萍红着眼向自己靠近,他心中竟然蓦然产生了一丝畏惧,甚至连双手都不自觉的发颤,想要起身偏开一些,奈何身后的护卫丝毫不为所动,按在肩膀上的手像是两座大山,令他无法挣扎。

马萍终于爬到了刘仁昌的面前,她顾不上还在流血的手,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连朝着刘仁昌的脸上甩了七八个巴掌。

她实在太虚弱了,看似抡圆了胳膊,实则那力道仍然不足,打在脸上并不疼,但刘仁昌随着年纪渐长,已经数十年不曾被人这样侮辱过,登时心头就涌起了一股戾气,只是联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又满是屈辱的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他不说话,马萍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她喘了口气,又甩了一个耳光上去:“夫妻间床头吵架床尾和,小打小闹都是正常。老村长,你趴在我身上的时候曾经让我叫你相公,如今我甩你几个耳光,也算不得什么吧?”

她顿了顿,用目光在人群中寻找自己名义上的那几个丈夫,朝着他们阴恻恻的一笑,随即又收回目光:“你说你们村子里都是老实本分的庄户人家?这话说了你自己亏不亏心?哦,对了,我忘记了,你早就黑了心肠,跟个畜生没什么两样了。”

她一把揪住了刘仁昌的衣襟,借力让自己靠得更近了些,一字一句说得分明:“我这辈子运气不好,尽遇些禽兽不如的东西,可就算前面所有的恶人加起来,也没有你们村子,没有你们这些人让我感到恶心!”

她松开了抓着衣襟的手,虚指了几个瞪着眼看她的村民:“因为你们才免去沦落风尘?哈哈,我宁愿一辈子都待在娼馆里做一个最下贱的妓女,我就是做一辈子的妓女,也比你们这些人来得干净,我就是被人戳着脊梁骂,在娼馆里烂成一滩肉,也不愿意嫁给你们这些老实人!老实人,哈哈哈,呸!”

“你……”

“再说了,我嫁进了你们村子,不还是要张开腿接客?”马萍抹了一把笑出来的泪水,再次凑近了刘仁昌,“老村长,这群家伙明码标价将我卖出去的时候,你可没少来光顾生意啊。我可听他们说了,整个村子里只有你老村长给的糙米最多,每次都是一大碗还冒尖呢……”

这群畜生把自己买回来肆意折腾还不够,没几天就觉得花了那么一大笔银子,亏了。再加上他们本身又不是多勤劳肯干的人,几个人一拍即合,不拘是一碗棒子面还是一捧糙米,村子里没有老婆的光棍都能在自己身上快活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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