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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将军(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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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爷喝不喝我发明的荔枝薄荷盐汽水,味道很不错。”

“不用了,我喝过茶。”

“我家还有水果,有荔枝、香梨、葡萄,都很甜,五爷吃哪一种?”

“都不吃。”

“那五爷一定是想嗑瓜子了,我去取!”

光是格挡一通连珠炮似的提问,麻霆君多少精疲力尽,最终只剩摇头。使得兰香看在眼里,满足在心里,顺着桌沿溜到他身边,掩着嘴,悄声道:“五爷,我哥哥虽是去烧糖,他懂什么,我保证他能烧半个时辰。”

麻霆君慌乱看她一眼。她咯咯笑道:“五少奶奶还在阁楼生闷气呢!”

*

詹兰竹的旧衣太小,俞平勉强挤进去,身上紧绷着,想来今日事毕,便从柜子里拿了套宽松的短衫。阁楼里唯独一方天窗,俞平避着天光,身影融入角落处的黑暗,从领口第一颗盘扣慢慢解起,脑海中无所事事,回溯着还是谈凭玉的一段岁月。

狗是他和谈皎真正感知世界重要的一环,因为什么感情都不会有,怜惜一只无条件忠诚的狗,便是效仿常人的第一步。家里那只马犬老死之后,谈皎再没打算养狗。少去了伪装的步骤,与平时好像无常。他那时年纪太小,对一切情感都在混沌中统一着,爱与不爱,对他而言如出一辙。

俞平要寻根究底,手上动作不知不觉迟缓着,长衫软软地漏在地板上。天窗上落下一只大鸟,牢牢占着玻璃,阁楼里头分外阴暗。在这始终黯淡的一方天地,要记起麻霆君,便不是一件容易事。

狗是忠诚且愚蠢的,麻霆君亦然。俞平锁在谈公馆太久,身上一无所有,时移事迁,碰巧被麻霆君继承到了先前的情感,是么?方才那般莽撞,是麻霆君害得他与先前判若两人,他必然对麻霆君动了心,兴许先是萌发一点情,再真正生了爱出来??

可他也能有真心,也会幸福吗?按理说,人人都是圆满的,他物质上有得太多,便要以精神抵作弥补,他最当是凄苦的;天窗上的鸟平展羽翼,闪着金属色泽的喙,哑哑鸣响,俞平浑身的重量仿佛只在眼眶悬停的两滴泪上,若是平添一阵风,他必然轻飘飘地被刮跑了。

暗中的影子多竖直一支,麻霆君闯进来了。

才记起衣服没穿完。那吱嘎声太刺耳,俞平手上动作一缓。麻霆君见他的脊背,立刻念念有词地退了出去。他倒是从小被伺候着穿衣,对于隐私把得不如麻霆君严,还镇定自若,一颗接着一颗地扣衣扣。

许久传来轻轻叩着木门的声音,门栓没挂着,眼见门缝被他敲得越来越大,露出粗粗一线麻霆君,朝他道:“我能进来吗?”

俞平不应。

麻霆君踌躇一阵,才推开了门。俞平正是盯着他进来的,冷冰冰道:“换衣服有什么可稀奇的,你躲什么?”

麻霆君带着歉意,道:“打搅你了,不太好。”

俞平笑了一声,笑得不知是自己抑或麻霆君;从床头柜里拿了一包格纹手绢,朝着他,四角规整地展开,露出他先前押给自己的一只表,再一把攥着,放在桌上,道:“我应当要还你的。”

“放你这里,以后遇上急事,身上现钱不够,可以问他们抵押。”

“哦,有不要的垃圾,终于想起我了。”

俞平当这话是送客,不想目睹他离开,干脆背过身去。他的脚步急一阵,哪知道直奔自己而来;

麻霆君从背后环抱着俞平,右手卡着左手手腕,把他牢牢束在自己的怀中,一同左右晃着,像是盛婴儿的摇篮,低声求饶道:“不生我气,好么?”

听他语气,若不是俞平肯让他抱,早哭出来了。秋雨连绵过后,天气转凉,俞平的单薄衣料不够御寒,麻霆君的怀抱暖和得叫人依依不舍,把他的心暖烘烘地烤着,成了融化的奶油。余光瞥在墙角脱颖而出的影子,二人连在一块,像是油灯中孱弱的火苗,抖动着,燃烧着,消磨了一场双人舞。

可他不予麻霆君任何表态,麻霆君以为他有意冷落自己,哀哀地松了手。俞平回身望向他,捉他眼眸中有几分忧郁,便是另有一番风情的英俊??唉!这叫俞平如何肯放过,还想拿他寻开心。幸福总归是过眼云烟,开心作不了假。

麻霆君先道:“是我不好,没早和爹细细提过你。你走以后,我和他坦诚地谈了谈,他心里是认可你的,前头是气话。你有时间,我们去见一见他。”

俞平道:“见一见?我只是个英文助教,见你爸爸做什么?”

麻霆君硬挤了个笑出来,温和道:“我们是好朋友,他也很想认识你。”

“哪来的好朋友?”俞平嗤笑道,“五爷要去配冥婚的,配的偏偏还是我从前的主子。不但丢了我的饭碗,还抢了我谋生的路数,叫我跟着殉了算了。”

麻霆君道:“平儿,你明白我,我宁死不去的!”

俞平道:“叫谁平儿,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他太咄咄逼人,又是从中作梗,麻霆君招架不过,蔫得愈加厉害。良久,俞平双手捧着他的面颊,把他的脸轻轻掰正,叫他看着自己??心里太空虚,俞平急切地需要什么来填上,兴许是一个永远不会结束的拥抱,一个吻,一个能够让他爱的人。

对视时光漫长,可惜麻霆君笨得可怜又可爱,无动于衷,只知道俞平主动哄他,便傻傻地笑着。

这时候还能够灿烂,真是荒唐至极了,麻霆君究竟是真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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